中阴身(4)

大雨冲破河上游的水库，带来了很多野生的鱼，更在山野间生长出许多菌子。
农贸市场也因此多了好多野生菌和野生鱼，野生的鱼个头不会太大，有些水草和泥土的腥味儿，反应也会比人工饲养的鱼要快。
相应的，价钱自然也会更贵。
雯师姐做饭菜，舍得买，韩指导也舍得给钱。
清蒸鱼，是雯师姐的拿手好菜，将两三斤的鱼按在盆里，刮去鱼鳞，破了肚皮，把内脏和鳃全部去掉，用温水清洗个两三遍，再放进一只白色的瓷盘里，用电锅水蒸，待鱼肉刚熟，又涂上辣椒，撒上花椒与生姜，调小火再蒸七八分钟，待鱼出锅，撒一把剁碎的葱花和香菜便可入食。
至于菌子，做法就相对简单些。
雯师姐对菌子很有要求，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像乒乓球的横截面一般大小，可以是损坏了，但一定不能开朵出来。
雯师姐说，开了朵的菌子虫子多。
菌子买回来，需要去掉脚上的泥土，很是复杂，雯师姐洗菌子，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再起身已经是半个多小时。

菌子要和肉炒，肉是瘦肉，切成丝，放油炒，待肉色从鲜红变成了灰白色，炒了个七八分熟捞出锅，重新放油炒菌子，待菌子也炒了七八分熟，将肉也放进锅里，用铲子和匀称再放进事先备好的青椒和调味料，撒一把葱花，出锅装盘。
鱼和菌子放在后屋的桌上，香飘到酒吧的门外去了。
雯师姐用毛巾擦了擦手，取过三只碗来，先给韩指导满满的盛上一碗饭，再给我盛了一碗，最后一只碗盛半碗饭捧在手里，夹一小块菌子就着一小口饭，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之后雨停，水涨到了河岸的四分之三，酒吧里便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说是奇怪，只因为她跟经常泡吧的两种人不一样，既不是借酒消愁，也不是寻求新鲜感和刺激感。
女人为什么泡吧，没人知道。
女人每天早上九点便来，点一杯爱尔兰鸡尾酒便择一个既靠窗又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下，盯着吧台一动不动就是一个上午，十二点放下杯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下午两点又准时出现，再点一杯爱尔兰鸡尾酒，在早上的位置处坐下，继续盯着吧台，到酒吧打烊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