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阴身(3)

“小赤佬找茬是吧？”韩指导眼睛一横，语言如施了法术将我定在原地。
后来年纪渐大，便也知道了许多，明白了酒吧终归是复杂的场所，前来消费的顾客形形色色，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烟里酒里都有什么？
韩指导心底善良，才会对中阴身的店员定了这个规定。
中阴身的店员，只有我和雯师姐。
雯师姐让人费解，比韩指导更加让人费解，原因是雯师姐不爱说话，惜字如金。除了不怎么说话，雯师姐一切都好，她饭菜做得可口，衣服洗得干净，打理酒吧也像模像样。
雯师姐做的饭菜，比韩指导的酒水还要好，韩指导很少会调酒给我们喝，但雯师姐天天做饭来吃。
雯师姐做饭缓慢，其原因之一便是时常发呆。雯师姐发呆不分时间地点，也不分手中有事没事，耽误了不少活。
按理说这样的员工一定会被老板撵走的，可雯师姐不但没被韩指导撵走，反而深受他的喜爱。
韩指导说：雯丫头做的是好饭，好饭不怕晚。

我怀疑韩指导其实是看上了雯师姐。
“放屁！”某个中午趁着雯师姐出门买菜，我如是问了韩指导，结果被他破口大骂。
“泡在酒吧里的人，谁他妈会相信爱情！”韩指导放下手中杯子，提着嗓门说道。
“可你也不是泡酒吧的那种人啊。”我辩解着说道。
“操！开酒吧的更不信。”韩指导恶狠狠甩了我一眼，不再跟我说话。
操！那舞阳河畔的酒吧街怎么那么多老板娘？
（二）
其实韩指导的话有一多半都是真的，尽管爱情的产生像雯师姐发呆一样，不分时间地点，可真正来泡吧的通常是两种人，一是借着酒吧的氛围和酒精的作用消愁的，还有的则是寻求新鲜与刺激。
消愁的人会埋着头不停喝酒，喝着喝着哭天喊地，面部痛苦，撕心裂肺。寻求新鲜与刺激的人则像一条野狗，随便点一杯酒水撰在手里，轻易不喝，眼神不断在酒吧里变换，以寻求自己的猎物，望着女人们性感而迷人的身躯抿嘴咂舌。
六月初下，小城一连下了数天的雨，雨水落下，河畔水涨，也稀释了酒吧的客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