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8)

沈复愣住了，好长时间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问“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
“行川走了。”老板娘言简意赅的回答“在两天前，全县城的人都来送她。”
“不是…老板娘，这怎么可能呢，半个月前我才…”沈复的声音颤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哭了。“我才见过她，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怎么会…”
“沈复，听我说。”老板娘打断了他，“你知道行川是渡人，对吧。”
沈复点点头。
“那你知道吗，渡人带灵魂到达世间，其实是对渡人的灵魂有伤害的。”老板娘说。
沈复好像被雷劈了一般楞在原地，他想否定老板娘说的话，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行川身上总有那种淡淡的感觉，因为那是她的灵魂在逐渐消散。
他望着老板娘，老板娘没有骗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他又看着照片里的费行川，那是费行川招牌的笑脸，每次看到那种笑，他就觉得那是费行川在说欢迎光临。

他和费行川说，如果她去卖东西，客人来了都不用说话，笑一笑就行了。
那时费行川还是笑笑。
还有他和费行川的初遇，费行川一边给他泡茶，一边听着他述说来意。等他说完了，费行川也泡好了茶，给他倒上一杯后，她便拒绝了他。
现在想想费行川做的没错，谁会为了陌生人去死呢。
但是为什么后来费行川答应了他，单纯的同情吗。
真痛啊，心里痛的就像无法呼吸。他轻轻扣着心口，那颗心脏好像快要停止跳动。
他和费行川走过小城，和费行川站在桥上看流动的水，和费行川谈白熠的事。他和费行川相处了一年，费行川却绝口不提她受到的损伤。
他现在的痛苦，和失去白熠时一样。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费行川，而更难过的是，费行川也喜欢他。
“这是行川留给你的。”老板娘递给他一个盒子。
他打开，是那块玉美人。看着它，就像遥望着费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