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6)

渡人的存在是为了了解忘川中不愿游弋的灵魂的夙愿，让他们能奔向下一个世界。而据说，渡人有特殊的方法寻找到还在忘川的灵魂，并且使其留在忘川，方便找到。
费行川就是渡人，她帮沈复见到了白熠。
初见白熠的时候，他比现在要激动，但是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加，他也感觉到白熠心里有心事。
一个鬼能有什么心事呢。沈复从没想过，今天他明白了。
白熠想让他离开她，开始新生活，不再沉湎于一个孤魂的过去。
我希望你过得更好，即使你会忘了我。
沈复起身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变了。又变成那种自由自在，毫不在乎的模样。只不过多了一丝苍白，表明她极其虚弱。
沈复的嘴唇还留着些许温热，他呆呆的盯着费行川，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到另一个人。
费行川很讨厌这种目光，稍微推了推他，沈复一下子就清醒了。
“对，对不起。”沈复慌乱的起身，没来得及整理衣服就要向外走。“下个月再见。”

他匆忙的走出门，像要逃跑一样。他心里太乱了，那些杂乱的感情缠绕着，要将他包裹的喘不过气。
这时费行川跟了出来，喊了他一声“沈先生。”这种客套的称呼是费行川一直喊的，即使他们认识了一年多。
“很遗憾，下个月我们不会再见了。”她客套的笑着，嘴角是公式般的弧度。
“为什么。”沈复不解。
“这本来就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要知道，即使我是渡人，但凡人本就没办法触碰到忘川，所以我其实更应该是一个偷窃者，偷窃灵魂的偷窃者。”费行川说。“所以我单方面解除契约，也感谢沈先生为县城做的贡献。”
沈复突然烦躁起来，他狠狠的说“为什么？我不能理解，这种事对你又没有损失，我甚至只是一个月见她一次！这种白白获得的交易，为什么不能做？”
“沈复，因为我不想。”费行川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说。
沈复的表情凝固，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在树下站着，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