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4)

无数个这样的清晨，她都这样笑着望她。
“沈复，”那人清楚的喊着，不再是原先客套的沈先生，而是直呼他的全名，“你看着又瘦了。”她这样笑着说这句话，沈复恍惚间翻过了时间，无数次的回忆又忘记。
“白…熠。”他清楚的喊着那个名字，吞吐着那两个字，好像说出来就会消散在空气里。然后沈复扑上去，狠狠抱住她。
很想她，想见到她，没有忘记，还喜欢，以及…对不起。话在沈复嘴边翻滚着，出口却是含糊不清的呜咽。
沈复发现，他哭了。
“每次都会哭，像小孩子一样。”白熠摸摸他，轻轻的回抱。“在黑暗里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的脑袋模模糊糊的，好像我在一条大河里，沉沉浮浮。然后有个人突然出现和我说，你要不要出去，见沈复。我就一下子都想起来了，清醒过来就到这了。”
沈复没说话，心里突然在想行川是不是还在那条河里，慢慢等他们团聚完。

“每次都要拜托她，挺过意不去的。”白熠摇了摇头，适应着这个身体。
沈复沉默着搂紧她，对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好像怎么补偿，对行川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那么，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白熠突然问。
沈复想立马否定，可是张了嘴他又说不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行川，他自己心里掂量的清楚。
白熠笑起来，她很喜欢笑，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对沈复说“你藏不住的啦，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况且你看她和看我的眼神，太好猜了。”
沈复没有辩驳，轻轻蹭着她。
白熠慢慢埋在他怀里，就像一只猫一样，闷闷的说“沈复最好猜了，是个幼稚的小孩。”沈复没说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时间缓缓流动，四月的清晨。男孩和女孩相拥在晨光里，太阳无声无息的升高，时间在小屋静止，仿佛世界离他们远去，只剩他们俩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