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中露]白雪中开出的黑玫瑰（中）(5)

但光明选择主动去拥抱黑暗。
“在那之后的两次见面像是完全的巧合。”王先生说，“嗯……巧得像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我完全不敢跟他说太多话，有时候不知道说出的哪个词就能在瞬间点燃他的怪脾气。因为在那时我不了解他的过去甚至现在的生活。
“我知道他是个娼/妓，但我们的前几次见面却完全没有做过。说实话我一开始甚至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喝醉了酒的疯子在俄罗斯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更何况夜晚的红灯区。一直到第三次见面，我才把他和记忆中那个长了张漂亮脸蛋的疯子划上等号。”
酒吧几乎是他们见面的唯一地点。也不知是否是布拉金斯基的刻意跟踪，他们每次都能刚好在酒吧碰面。仅仅只是喝酒聊天的两个人在那时看起来或许和普通朋友没什么差别，如果忽略那些有意无意落到布拉金斯基身上的揶揄目光的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淡定，那些恶心的目光扎得我浑身难受，我必须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才不会抄家伙揍人……但伊万神色如常。他已经习惯了，坦然地面对人们的恶语相向。他越是这样用平常的态度对待这反常的一切，我就……唉，那时候我是心疼他的。”
对一个娼/妓心疼，大概很少有人会有像王一样的这种情感。

虽说布拉金斯基的情况已经不是一般的特殊，在这个信奉东正教的国家——它已经从无神论中解放出来——布拉金斯基的行径是可耻的，是不被上帝所原谅的，是连地狱都不肯接手的，尽管他刚开始被欺侮着堕落的时候还是无神论的时代。
红灯区永远隐匿着各种各样的罪恶和见不得光的东西，背德、渎神、违法，这些构成了这个地区的一切，这里向来是“特殊人群”的庇护所。红灯区本身就像一个肮脏的娼/妓，无论进入她的是什么人，只要于她有利，她照单全收。
没人能在淤泥里洁身自好，水芙蓉只存在于植物界和诗人的歌颂中。
“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颗钻石。漂亮得无可比拟，晶莹通透，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在散发光芒。尽管他多次强调他的污浊，但我仍愿意这么形容他。钻石硬度很高，他能在那样的日子里存活下来，这足以证明他的坚强。但钻石也很脆弱，若是集中向一点施加压力，就很容易碎裂。就像……他的结局。他是从内部开始碎裂的，裂纹一点点扩大，谁也没办法去弥补，最后，钻石碎了。他亲手砸碎了自己。”
不得不说，王先生的这个比喻对于布拉金斯基来说十分恰当。
信仰的崩塌，尊严的践踏，人格的侮辱，这一切让他的灵魂碎裂，即使被他的天使暂时组装完整过，最终也难逃化为齑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