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聆夜声]•第一话（可能是日常吧）(3)

与辉夜拼死搏杀时的痛楚变得相当渺远。人们的恶语和诅咒、乃至于拳脚相向，这些本应该早就被遗忘的东西，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身为私生女而被家人唾弃也好，身为异类而被人们抵触也好，来到幻想乡这片土地之前，人类对于自己的恶意，总是伴随着自己，躲不开，抹不消。一时间，这些全部压在自己的身上。妹红只觉得一阵眩晕，呼吸不畅。
慧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清楚妹红的一切，她了解妹红的过往，她记得妹红的历史。而此间妹红的不适也是她所作为——将历史于瞬间回溯对身为半白泽的慧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慧音自己也说不清楚。
“呐，很痛苦吧。”慧音以手轻轻抚过妹红洁白的发丝。发件分明有着冷汗。
“嘛，什么都没法瞒过你呢。——不，这也是你所做的吧。”妹红苦笑着，扬手拭去额角的汗滴。“再次回想起这些，还是这样让人不舒服呢。”
“那么……想要忘记这些吗？”
冷不防地，慧音这样说着。突如其来的询问使得妹红有些猝不及防，但也让她分了神。回忆带来的痛哭似乎有些弱了，她的理智也便大致恢复了过来。

“为什么呢？”妹红反问。
“因为……这些记忆，这些过往，除了让人徒增烦恼痛苦以外，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将它们从你的历史里抹去好了。这样的话……妹红也就不会为这些而感到难受了。”
“可是……”
到底有些什么“可是”呢？妹红说不出来。又或许，让慧音把这一切都吞噬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这些过去。为什么还要留下它们呢。
无力反驳。妹红不知道将它们留下的意义，冥冥之中却好像有什么在阻止她将这些忘记。
妹红动摇着。
慧音却并不给予妹红动摇的机会。一时间，妹红的脑中变得空空的，痛苦的记忆似乎已烟消云散了。
可是为什么。心也变得这样空空的了呢。
自己的过去变得模糊了。痛苦却再次变得鲜明起来。明明一切痛苦的根源都被斩断了，却仍有无端的痛苦萦绕。
妹红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显出痛苦的模样。慧音则很是焦虑，而又略带不解。她似乎并不理解，为何这样的行为会造成妹红更甚的痛苦。
迷茫间，妹红好想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轻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