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聆夜声]•第一话（可能是日常吧）(2)

门已敞开了。那熟悉而可亲的面庞便迎了上来。这位深夜到来的造访者，上白泽慧音，带着似乎有些不可捉摸的微笑，背着双手，安静的站立在门前，并不为这好像有些突兀的迎接所惊动到。妹红也是一幅早已料到来者何人的样子。
“是我来了哦。”
“果然是你啊。”
话音过后便是相视一笑，并无多言。妹红便将慧音邀入了家中。
十五已度，月盈即亏。慧音褪去前夜那副凶光满溢的白泽模样，变回了娴静的人类。当此时，二人促膝而坐，似要进行一次彻夜的长谈。
“昨夜是满月之夜。又是你编整历史的日子吧。”妹红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这样问了一句。“是呢……作为历史与知识的半兽，这就是我的职责啊。”不知多少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慧音不厌其烦地再次作答。
“在一夜之间将一个月积攒的历史全部处理掉，一定会很累吧。”妹红仰着头，并不看慧音，不知是指向慧音，还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不会累喔。况且仅仅一个月间形成的历史，相对于过往的一切，又算得上什么呢？不过是卷帙浩繁中的无需赘述的一点罢了。”

慧音的语言何其平淡。
世间万物，虫鱼鸟兽，无一没有自己的历史。况幻想乡内，妖怪人类，事多而纷杂。将于时间中所诞的历史尽数收集，整理编缀，谈何容易。然而即便是详尽记载，充其量也只是录下了时间线中的一个小支，中免不了被时间冲刷磨洗，风化剥裂，逐渐淡化，以至湮没于时间不息的长流之中。
历史大约就是这样玄妙而略显虚无的东西。但又不似鸡肋那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慧音为何总要煞费苦心将幻想乡的历史记录下来，妹红对此似懂非懂，却也不置可否。大概这历史被记录下来，总是有它的道理的。
“想知道呢，妹红的历史。”慧音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早就已经有告诉过你了吧，那种愚蠢的过去。”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倏地上涌。妹红极力压制着这种感觉，尽量地微笑着。过往的一切在脑中回溯，徘徊不散：父亲与自己的眼前自杀。尾随着领了圣旨的队伍登上富士山。得知药壶中是不死之药。木花咲耶姬焚烧士兵们的尸体。将岩笠推下山去。吞尽不死的药物。变成了不死者。此类种种，以及……
人们对于自己的排斥与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