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同人】魇 上(3)

“……卿，当真醉得不清！”年轻天帝气恼地斥了仙子一句，随后转身离去的脚步带着莫名的仓皇。
3.
几日后，在案牍上看到属名上元的辞呈时，润玉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提起笔来，便不由得想起了她在锦觅榻边讲起，那个关于夜神大殿的故事时，散落在她眉眼间明澈而清亮的光芒。
那样的明亮委实与那故事中的污秽阴鸷格格不入呢，润玉想着在她的小字旁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准”字。
仙途漫漫，做神仙的总有太多的沧海桑田可供遗忘，偏偏有些故事说着说着，就被当成了真相。唯有魇兽知道，每每午夜梦回，在天帝陛下那些飘散的黄色梦珠里，落星池边与他一见钟情的仙子，陪他在洞庭湖畔行走的仙子，从来面容模糊。
润玉总会下意识告诉自己，那梦境中的女郎就是锦觅，他的天后。哪怕锦觅向来姹紫嫣红，并不喜素净的碧色或湛蓝。
与锦觅成婚后的很多年里，他其实已经不大会想起那个喜欢一袭碧色或湛蓝的小仙侍了。他好不容易从旭凤手里赢得了一切，六界和锦觅。他需费心的有那么多事，人间的历法农时，花界与鸟界的纷争，锦觅的欢喜，还有他们已经和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扮演得是如此出色，英明神武的君上，体贴专情的丈夫，与慈爱如山的严父。至于润玉，那个会绝望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润玉，六界与锦觅从来不需要，也不会在意。
润玉不明白，他扮演得是如此出色了，为何锦觅却开始频频提及那个已远嫁多年的故人，一个背弃他多年的小仙侍而已。一个从来都微不足道的臣属，何劳天后娘娘如此念念不忘？
直到这日烟柳长堤，细雨蒙蒙，一抹微蓝迎风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