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恶意·谋杀介子推(4)
“会不会是介子推的鬼魂作祟?”
狐偃突然说出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鬼魂?”
“我听说介子推被烧死,原本不是君上的意思。君上想围山放三面火,故意给介子推留出一条生路,可负责放火的赵衰没那么做,放了四面火,把生路给他堵死了。”
“按你的说法,赵衰是被鬼魂害死的?”
“只能这么说了。你想啊兄长,咱们和君上那是过命的交情,有他保着谁敢动咱啊!所以赵衰被杀,只能是鬼魂的所为。”
“是啊。”
可是狐毛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他觉得赵衰之死另有隐情。
望向西边天空的时候,赵衰一定看到了自己的终焉。知道结局以后的他又是如何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死去呢?
狐毛并不惧怕死亡。与之相反,他恰恰是见证了无数生离死别,也亲身经历了无数的生死关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对他而言,死没有探讨的意义。
需要弄清的,是死亡背后的真相。
而支撑他这么做的不是所谓的正义感与探求心,仅仅是对逝去友人的告慰罢了。
五、下定决心查清真相的狐毛在处理政事之外,还多了收集线索和推理的副业。
他从狐偃那里得知放火的不只有赵衰,还有胥臣和先轸,同样是追随晋文公流浪国外的臣子。
如果当做“鬼魂”杀人来看,那么接下来的这两个人也许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其实狐毛一开始就有怀疑的对象。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敬若父母,曾经同生共死的王,晋文公。
狐毛怀疑晋文公不无道理。
从回国以来,晋文公多少有些变化。那个人已不再是当初流落异乡的落难贵族,他从流浪的经历中学会了权术,学会了不能随意信赖别人,学会扫除对自己有威胁的一切,包括昔日的……
恩人。
对他来说,大权独揽最大的障碍正是往日患难与共的介子推等人。
王,是危险的。
狐毛一度这样想。无论述职论公或是递交奏折,甚至偶然的打个照面,他都尽可能让对话缩短,不在晋文公面前多逗留一分一秒。
可之后的一件事,却令他有些改观。那天,他为晋文公拟定了胥臣的讣告。
胥臣的死的确很出乎意料。
光天化日,就在他的家中被刺客用长矛穿透了胸口,当狐毛赶到的时候,刺客逃走,而胥臣并没死透,口中的鲜血淤堵着喉咙,只能重复最简单的几个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