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美文《物理班》(纪念逝者著名作家刘嘉俊,愿天堂美好)(3)
我总是很认真地做作业,虽然效果相当有限。通常我会用不少的时间做题目,各种各样的,效果仍然有限。我记得雷锋说把有限的生命投人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我觉得我把有限的时间投人到无限的题海战术中去。于是,我的学生手册上不再出现能让人惊讶的成绩,让人眼睛一亮的或者特别刺激神经的都没有。
在这个方面,莹和我有相当的共同语言。她可能比我稍微好一点,却比我更不在乎。有时候,她会拿着一些题目来问我,不是因为我很厉害,而是因为我很耐心,耐心到用笨拙的办法艰难地完成。或者,她觉得问高手她会有自卑感,而比我不行的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我,似乎很愿意被她打扰,有时候,我甚至会期盼她的打扰。
测验在一次次地进行,而我的信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成绩不行而不自信,只是,我觉得我像是一台旧机器,每天吞吐着数量可怕的习题,所有的感觉就在这最强烈的感觉的阴影下渐渐麻木。测验时的心理状态根本不是问题,反而,我会想高考的时候那些因为心理状态不好的人怎么过的这一学年。而我看到的绝大部分的同学都是这样,教室里的生命气息真的是气若游丝。
这时候,莹就更加引人注目。在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她的声音总是潇洒而自信,虽然不常正确。偶尔对了,她会在老师转身的一刹那,抬起手竖起代表胜利的两根手指,鼓励自己;错了,她会掩着嘴,做出无心之失的样于,老师也不会苛责。她是所有的同学中最有人缘的,像她这样的人,这似乎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