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5)

“你是人类？！”他一副刚逃脱狼口，又入虎穴的惊恐表情。
“我是仿生人，安德烈耶芙娜。”
“好好听的名字，我叫布修缇。”
他，笑得有点傻。
“你从哪里来？”安德烈耶芙娜警惕得像只猫。
“我…我，其实是从这家医院逃出来的。”布修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上去有点单纯无辜，“我好像没见过你。”
“你当然不会见过我。”她冷漠地对上他的双眼，“你的眼睛，很好看。”
“是，是吗？”布修缇有些结巴，“对了，我原来住在415病房。”
“哦。”她冷淡地转身离开，“你最好快点滚。”
“为什么？我们都是仿生人，不能做朋友吗？”布修缇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一脸不解。
“我，不需要。”
后来的安德烈耶芙娜并不知道为什么相信他。
他看上去有点傻，很单纯，喜欢叫他“安安”。
布修缇非要跟在她身后面，每天讲一堆幼稚的话。
“安安，吃糖！”
“……”
“安安，这个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别动它。”
“安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
在这样的日子里，安德烈耶芙娜却总是做梦，梦见死亡的血流，梦见人类残酷的大笑。
以及在最后迷糊地看见布修缇背对着她。
她只是安慰自己，只是这一切都即将要结束了而已。
她微微咳嗽几声，心脏骤然疼痛着。
“安安？”布修缇眼中略微担心。
“……没事。”她淡淡地说着，眼神不变。
窗外的落叶枯黄而生脆，一触即碎。
而花已经沦落，不再相见。
树干还能勉强生出几片叶子，至少布修缇来的时候，它们还是绿色的。
风拂过安德烈耶芙娜的脸庞，她闭着眼，阳光洒下来并不暖，有些凉。
“安安，你在干…”布修缇兴高采烈地来找她。
但他却被她闭着眼安静的模样震撼到了。
他就呆在那里。
她的眼睫毛那么长，阳光透过睫毛的间隙落在白皙的皮肤，就连轮廓也完美得不像话，红色的长发披肩而落，也带着光芒，所有一切的存在都仿佛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