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阁坊(5)

花姨妈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也不阻拦，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只不过，出了这渊阁坊，外面的上海滩，才是真正想不到的凶险。
落红挪步走到她面前，学着她的声调冷嘲热讽:“比你好看就是了。”
落红护短，护的是垂杨的短。
千颜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两个一眼，找不到怼回去的理儿，焉声不理睬。
渊阁坊便是如此。有的姐妹玩得很好，有的姐妹将对方视为己敌。
七月初十。垂杨出阁。
 消息一放出去， 上海滩各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捧场，甚至还有租界的洋人。只为一睹这垂杨芳艳和闻她歌喉。
那天晚上，落红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身着素色旗袍，肩披碧色丝巾，青丝绾成发髻，波浪状的丝发摆在额前和脸颊两旁。朱唇皓齿，柳眉星眼，只微微施了点粉黛便可倾国倾城。
花姨妈在底楼与老板们交流着，该花多少钱才能买到垂杨陪他聊一个晚上。
其实怎么可能是陪聊这么简单呢，这过程中肯定少不了动手动脚。花这么大价钱，就只为聊天的那才叫脑子不正常。
一个洋人出了六十块大洋，想把垂杨买下。

花姨妈却一口拒绝:“我们家垂杨姑娘不会讲外语。”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让给你们洋人。
她心里默念道。
而垂杨此时正穿着这身华丽的装扮，坐在阁房的圆桌椅子上昏昏欲睡。耳边还不断传来隔壁姐姐们陪客时的欢声笑语。
这陪着聊天……真有这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