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2)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一盏灯在小院还亮着，院中屋檐下，有两为老人对坐在马扎上，静默了很久。
“擦······擦”被称作小许的老人拿着老式打火机给被称作大李的老人点找了烟，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啜了两口，缓缓说道：“大李啊，啥时候回来的？”
被称作大李的老人低着头，猛吸一口烟，慢慢吐出，盯着发出暗红色光的烟头，默不作声。
被称作小许的老人看着对方，烟头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极轻微的“滋啦”的声响。
“小许啊，”被称作大李的老人抬起头，缓缓说道。“现在是八六年了吧？”
“是，今年八六年。”
被称作大李的老人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
被称作小许的老人望着远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三十多年了······呵，一走就是三十多年啊！”

“三十八年四个月零八天！”被称作大李的老人，手抖的很厉害，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月光下，能看到满眼的泪光。
“我······我到家了······”老人梗咽着说。
“好了，这不回来了吗。”被称作小许的老人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想安慰对方，自己却早已泪流满面。
两位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在静谧的月光下，愈发的生动，眼中的泪水，愈发滚烫，似乎在加热着寂静的月色。
他们如雕塑般对坐，思绪回道了三十多年前的那次离别······
“敌军来了！敌军来了！”一个国民党的士兵开着车冲进了机场，嘴里不停的嘶喊。
正在登机撤离的士兵们一阵骚动，不禁加快了登机的步伐。
大李架着负伤的小许排在登机队伍的后面，小许右腿上中了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