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吾乡【第十五章】(10)

庾浣尘惊愕，凝着她有些无措，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直白露骨地表达过爱意。傅予乡忽闪着大眼睛，也有些羞怯似的咬了咬唇，带了三分赧然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我们约定，各自回去辞婚、辞官，那时做着什么打算？”庾浣尘当然记得，哪里敢忘，又哪里肯忘，只是此时想静静听她说完，所以不答，只是脉脉看着她。傅予乡说：“我那时说，要自请出家，出世再随你入世。那就像是再世为人一般。所以其实想想，不过是仍是和那时所想的一样。只不过，我没有出家，这些年，便当作历了一场劫罢了。历劫过后，再世为人。”傅予乡将下颌贴在与庾浣尘交握的双手上，眸光望到庾浣尘的眼底去，柔肠百转轻声出口，“再世为人，我依旧爱你。”
庾浣尘笑了，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恰好，我始终爱你。”
他俯下身去，将她带到自己眼前来，一吻诉衷情。这一吻安静绵长，像是把所有不能出口的话和此前未能放下的往事了却。良久庾浣尘才放开，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对，终于相视而笑。

傅予乡推开庾浣尘：“好啦，我去看你的醒酒汤。”
庾浣尘点了点头，目送她起身而去，傅予乡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身来，对着他皱了皱鼻子，那模样，是曾经他一路送往金陵，前往他们互许的来日的路上，那明媚可爱的少女。似乎故事真的是从那个时候重新开始，那少女穿越漫漫韶光对此刻的他说：“噢还有，你以后不许喝酒了。”
庾浣尘内心无比安定地点头：“好。”
傅予乡却没有在说完这一句话后走开，而是突然又折了回来，到了庾浣尘面前，倾身将他抱了满怀。庾浣尘微讶，迎了这满怀温情，本能地展臂回拥住她，然后听到她细柔的声音自耳后传来。
他听见了，泪湿于睫，怀抱收紧，侧首在她的腮边吻了下。
傅予乡说：“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