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之原》终（上）(6)

不过这里，仔细瞧瞧要比起礼人曾经待过的那个街口要显得更繁华、更新一些。不像礼人布下阵法的那里，走到哪都透着死气沉沉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眼前的这个街口是仍散发着活力的过去。不可思议的是，礼人并不觉得陌生，甚至能像是被什么牵引一般，还能认识几条路似得。
很快，他从街口离开，循着那模糊如丝的感觉，迈步顺着町的尽头，走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后。他不认得这是哪，但又好像认得，总感觉隐约能听见刀剑相交的吵闹声……但声音很远，好似触不可及。在礼人还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之际，扶着墙走动的他好像看见了拐角处有人影走动。礼人立刻想办法将自己藏了起来，又微微探出头去瞅着那有动静的位置：
墙根处，站着不少整齐排列的武士们，他们穿着打扮像是一起的，衣服上还有独特的家纹，他们各个手里拿着武士刀，围着一个穿着打扮和侍从无二的女人。
武士们杀气腾腾，领头的那位…长得竟与右卫门甚至有那么几分相像，礼人一眼就认出了那皱着眉头的凶恶模样，但显然，这人看上去要比右卫门要更年轻一些，更何况，这个人的凶恶与右卫门那种为了驱人而刻意摆出来的模样不太像，更像是心底里住着一只恶鬼似得发狠，那好像能随时提刀杀人的模样，让人看了便战栗不已。这……好像并不是一个人，礼人分得清。大概是出于怀疑，礼人开始仔细观察那个领头的家伙，直到看到那面相凶狠的家伙所使用的刀上绑着一个七宝纹样的护身符。

这是…？礼人没有犹豫，随即翻出自己怀里，右卫门给的那护身符，这结绳，的确同那武士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
“我父亲的东西，传给我的。”
礼人的脑海中响起了右卫门曾经说过的话，是了，这就是那护符没错，这么说那人就是右卫门的父亲？但为何如此年轻？思考了一番，礼人心中得出了答案：这儿莫不是过去？虽说没什么根据，但礼人也没什么别的理由能解释这并非常理的现象了。更何况……这护身符握在手里，还散发着细微的热量……就像老寮头给的那护符起效用的时候似得，这是在告诉礼人，是这符带他来这儿的吗？至少，礼人的直觉是这样说的，现今也没时间去想直觉的对错了，墙根下的那些人要行动了。
“暗道就是这里吗？”那堆在一起的武士中的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是的，就是这里……”隐约听见那胆小的女人一边说，一边主动蹲下身将地上的砖瓦撤开，竟露出了原本的地道出口。身旁的几个武士看了这场面，满意地笑了，嘴中念叨着什么‘这下就能扳回一局了’之类不知所谓的话，便推开这侍女模样的女人，提着刀准备往里走。
侍女这时还不敢舒口气，她满头大汗，声音也因为害怕而变得气若游丝，却还是贪婪地摩拳擦掌，又低着头小声问那领头的：“那…那、说好的钱……”她一边说，一边干笑，礼人看得出来，现在要是有人拔刀刺激她，这胆小怕事的侍女定会当场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