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之原》三结：末摘花谢（上）(9)

竜之介知道右卫门的情况，自是不忍，就给他安排了些奉行所例如收集情报之类的小活，但也是打着线人的缘由，偷偷给右卫门塞些能够度日的铜板，以此来帮助他。
一晃过去了这么久，这座城却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陷入了停滞。
“今天的这种事……往来从未发生过。”竜之介叹着气，真不知道这样连日对着愤怒或是悲伤的人的工作，要持续到何时才是个头。
礼人猛地抬头，原来，曾经从未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大规模屠杀吗？那不详怨气组成的天之河竟是第一次出现，这不是好兆头！礼人一边这么想，一边又开口问竜之介：“从发生第一例武士辻斩的事情后，距今为止过了多少年？”
“正好二十年，给您的记录上都写了才是。”
“二十年……”礼人低头陷入了沉思，不管怎么思考，得到的只有可怖的结果。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如果那妖怪每次都像这样吸收怨气……那到底是积攒了多么强大的力量？它已经杀了那街口的那么多人了，下次满月之夜若是再出现，恐怕牺牲者就不止那些了。
想着想着，眼前遥远天际的白幕也逐渐攀上黑色，夜晚来临了。身旁的竜之介不知何时也已经回去了，空荡荡的长廊如今只剩下跪坐良久的礼人一人。他锤着有些酥麻无力的双腿，扶着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推拉门开了一个缝，透出了些许亮光。礼人轻轻拉开门走了进去，并在右卫门的指示下在关门的时候留了一个缝，说是从中灌进的丝丝冷风能让人精神，一直不透气也对顺子和孩子的身体不好。

礼人本想看看顺子的情况，知道她今天也还是不醒这件事后就应该先行离开，然而，兴许是被灌进来的冷风刺激到了，躺在被褥中的顺子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呜……”她紧闭着眼，但好似下一秒就要睁开似得挣扎着。
“顺子、顺子？你怎么样？”右卫门急了，但也不敢弄出什么大动作，只能将她扶起，轻轻摇晃顺子的肩膀，想让她能从梦魇中脱离，彻底醒来。
果不其然，这么弄一会儿后，顺子缓缓睁开了双眼，连气息都变得微弱，她模糊的视线内看见了紧抱着她的右卫门：“阿…右……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她一边说，一边流下了泪水，竟不知她是为何而哭，像是惧怕，又像是在为他人的经历悲伤……看着她流的泪，礼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梦？”右卫门安抚着顺子，试图让她说出梦见的东西，好让她冷静下来。
“梦见…我被关在黑黑的地方，就算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得见我说的话，好像…好像不管在哪都只剩下我一个人，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我好害怕…”顺子小声哭着，逐渐连话语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像是都被梦里的恐惧吞噬了似得，她瑟瑟发抖着，全然没了平日的那一副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在右卫门怀里的，此时只是一个受了惊吓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