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之原》一结：深夜行妖(12)

屋内的右卫门看见顺子没事，总算是舒了口气，但还没凑近看一眼呢，就被接生婆直接赶了出来。话还没问出口呢，就听见接生婆开始长篇大论地念叨：“右卫门，你好福气啊，刚刚顺子气儿都喘不上一口，阴阳师大人一来，念了一张符，顺子就好了！按我说，你待会儿可得好好谢谢他！他像是没见过血似得，虽说帮了我不少忙，但从刚刚开始就小脸煞白，看上去不怎么精神呢。”
“还有这种事……他人呢？”右卫门抬眼往屋子里看了看，刚刚好像确实没看见人，倒是见到屋子里的药箱了。
“在后院儿洗手呢，你快去置办些补药，顺子需要好好补补。诶，说起来，那薬师呢？”接生婆在门口左看右看，倒是没见着该在人群之内的那薬师的身影。
说来的确……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在……不，好像也已经不在了，右卫门一时着急，也完全忘记了周围有什么人。
“可能是发现没他什么事，先行一步了吧……”右卫门猜测着。
见顺子没事，右卫门也放下了心，给了接生婆一些钱让她帮忙照看，就按着接生婆的指示，上街准备给顺子买些补品了。具体要补些什么，右卫门其实一点都不清楚，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生产完后都该吃些什么补药啊，待会儿问问卖药的人好了。对了，还得买些顺子最爱吃的小点心，怎么说也是九死一生，偶尔也奢侈一回吧。

不过……这一路怎么说也吵闹了些，逢人就是看了刚刚的生死攸关，礼貌恭喜右卫门喜得一子的，要么就是塞给他一堆东西的：有小孩的旧衣裳、玩具、小布鞋，还有不少像是水果、蔬菜之类的吃食，米也不少，提了两袋，更有些旧的布匹……应有尽有，这都亏了顺子的好人缘，她出了事，受了她照顾的人怎么能不着急呢？顺子为人礼貌，亲切，总是帮着邻里照顾老人，或是分些小后院儿里种的为数不多的蔬菜。尽管顺子年过三十还未有子嗣，不少人背地里传了些流言，但温柔的顺子从来都是一笑置之，自然也就结下了不错的人际关系。
如今，就是收下这沉甸甸的果实之时了。提着这大包小包的，右卫门来到了药铺门前，询问了该抓些什么补药，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他忘了拿家里剩下的钱了，手上的钱并不够拿下一包药的，但他也归心似箭，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暂且赊着吧。”右卫门对药铺老板说着，提好一包药就往外走。
顺子体弱多病，经常吃不好睡不香的，逢了春天，还会犯犯肺病，因此右卫门是这儿的常客，老板自然是认识他的。右卫门向来不赊账，但现在的情况特殊，看他手上拿了那么多东西……忘了钱也是难免的，老板就也允了他的赊账要求。边在账本上记上一笔，老板边想着，虽说右卫门平时是个面容凶狠的家伙，还那么不修边幅，头发有时乱蓬蓬的，胡子也没剃干净……唯独那衣服从来都是整的干干净净，想必是顺子在他每天出门前都替着整理一番的吧？想来也不错，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总算有了孩子，之后每一天的表情大概都会缓和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