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新婚夜2(2)

他声音很低，气息喷在耳廓上带来一阵颤栗的痒，一句“大人”叫得鬼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忽然恨不得现在就给裴文德戴一副枷锁，当真叫他此生都俯首帖耳，不许离开半步。
他于是声音有些紧绷：“别这么叫我。”
“不喜欢？”裴文德手指滑过他脊骨：“那叫什么？你爱听什么？美人哥哥？”
“你……那是小姑娘的叫法……啊……”
红烛照亮的纱幔中渐渐传出些低吟。鬼面到底是没有用法术，即使他觉得自己被烤化了，撞碎了，那手掌几次抓紧被褥，却也没有溢出一丝鬼族的气息。

到后来他根本分不清痛苦和快乐，也分不清恐惧和感动，好像站在山巅，却全无立足之地，沉在海底，却望见最炫目的日光。在某个最高远也最深挚的位置，滑去哪里都是万丈深渊，但是最后他竟然平安地落下来了，以为会粉身碎骨，却只是又轻又软地落下来，落在一张床榻上，面前是世间万般皮相中最爱的一张脸——这才一场大梦初醒，原来不过是红尘中最平凡一个夜晚。
裴文德终于放他休息一会的时候，他就把那只扣在他腕上的手往外掰，喘着气给自己辩护，也不知是要说给谁听：“……别太过分，我不过是……不过是不屑于欺负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