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新婚夜2(5)

鬼面毫无尊严地回身求他：“……幽畜的大板牙我自己留着行吗？”
裴文德一记挺身给了他回应：“你要是不提这茬，明早也许还能下床。”
说是一夜不睡，裴文德到底是大发慈悲地把他放开了，鬼面却没能一觉睡到早上。
他睁开眼睛盯着黑暗，喘息声像被人扔上岸的鱼。
那个梦……太真实了。
直到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晰地看见木床上雕花，直到看见身旁睡着的裴文德，他指尖还余存着梦里未消的颤抖。
仅剩的一盏烛光正透过纱幔落在裴文德脸上，显出一种温柔的暗。

睡前裴文德说要留一棵红烛，烧到天明。鬼面只觉得这种风俗奇怪又愚蠢，当时就想给他捻了，而现在看着那跳动烛火，竟有些感激。
他默默看着裴文德，呼吸渐渐平复了，好像在茫茫大雾里，在漂泊的海上终于摸到一点坚实的东西，终于能有居所，有期待。
那梦中漆沉夜色，满目皆是荒凉。他眉心一阵刺疼，跌跌撞撞地，也不知要走去哪里，只是往前走。
迎面走来一个提着灯笼的人，那人低着头，面容隐没在帽子的阴影中，灯笼只幽幽地照亮眼前一小块。
他像看到救星，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抓住了那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