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物语·十九】雪女(2)

“大哥，我们回去吧！这雪太大了！”后面的男人拍了拍肩上和帽子上的积雪，抬头看向前面依旧不知疲倦地爬山的兄长，大声喊道，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兄长听到没有。
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往山顶看了看，回头对后面的弟弟说道：“加把劲，翻过这座山就好了。”
“但是大哥，我听说这座山上有妖怪，吃了不少人了！”弟弟四处看了看，生怕传闻中的妖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兄长见自己的弟弟怕成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哼，就你这样，别说打仗了，估计连刀都不敢拿！”
“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是怕的话就自己回去。”说完，兄长就继续向山顶爬去。
弟弟想叫住兄长，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拄着木棍艰难地跟上去。
没错，他们此行是要去西边的边塞，去从军，为家国而战。至于为什么要去，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一个多月前，边塞的一个消息传到了他们所在的村子里：在边塞驻扎的军队遭到一只妖怪屠杀，上万人的军队瞬间就只剩几千人，而且剩下的大多也是身负重伤，再难征战。为了弥补损失，国家不得不再次征兵，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性通通被抓去当了兵力。
因为他们村子比较偏远，官兵没有来，但兄弟两人决定自己去边塞从军。可他们的家里人不怎么愿意，毕竟那些从军的人十有八九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他们两人是趁夜深人静的偷偷跑出来的。但到了这座山山脚下的那个村子时，被村里人告知这山上有一个凶残的妖怪，上山的人几乎都被妖怪吃了。

可兄长不信这个邪，偏要上山。他还说，如果连妖怪都怕，还打什么仗。没办法，弟弟也只好跟上去。
就在他们快要爬上山顶的时候，雪虽然已经停了一会儿了，但突然吹起了一阵风，卷起片片雪花，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不得不用衣袖遮住自己的眼睛。待风雪过去后，两人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不，确切来说是一个妖。
兄弟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妖怪的模样，那妖怪就化作白影从两人身边一闪而过，鲜血四溅，染红了洁白无瑕的雪地。
尸体倒地后，妖怪又扑过来，像是饿了很长一段时间，疯狂地啃食弟弟的尸体，完全不在意还带有余温的血溅了自己一身。
就在妖怪啃食尸体的时候，旁边的雪地上突然卷起片片雪花，直到有人高的时候才化作一白衣女子，冰蓝色的眼睛里带有怜悯：“你真的忘了你是谁了吗？”
妖怪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向白字女子，漆黑的眼瞳里充满了迷茫：“我……我是谁？”
“哈哈哈哈！”白衣女子忽然笑了，眼里的怜悯也不复存在，蹲下来，看着妖怪那漆黑的眼瞳，就像是要把世间万物尽数吞噬一样，“你该不会也忘了我是谁了吧？”
妖怪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吓得向后跌去，就像是她并不知道这是自己所为，一个劲地摇头。“……我……我不记得你，我只记得，我要回去……回去……回哪去？”她抬头看向白衣女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过去，但白衣女子躲了过去，让她扑了个空，她只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应该是要去一个地方，但是……我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对吧？能不能告诉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