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三章(3)

“陆将军对沈大将军果然是忠心耿耿。既是如此，你就不为大将军和洛城的将来再多想想吗？就算顺阳公子现在是奇货可居，但，大将军就真的能一直把他掌握在手中吗？与其等到兵临城下不得已用他做筹码之时，不如趁现在为自己、为洛城多留一条后路。陆将军，你应该清楚，这亦是为了平国的将来！”
“冯将军系出名门，果然是文武双全，能言善辩。”
“陆慎，你不也是世族之后吗？康陆武功台的铭鼎上不是也有你陆氏先祖、正武伯的丰功伟绩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承先祖之志，匡扶社稷、勤王保驾吗？”
“勤王保驾？冯将军的王是谁？马车里的那个琴师吗？”陆慎扬起马鞭指了指冯春山身后的马车。“既然冯将军口口声声要匡扶社稷，那我劝你还是回去劝说五位元帅，从他们五人中选能者称王为好。”
“陆慎，你是执意不肯让我们离开了？”
“冯将军，言重了。如今平国千疮百孔，内忧外患，民不聊生。将军以世族官宦之身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先带一郡百姓反对王室苛政，后又揭竿而起，为百万黔首争活路。陆慎是从心底里佩服你的。况且，当年陆、冯两家先祖也是同袍兄弟，陆某自不愿与将军刀兵相见。将军要走，陆某让路便是，只是，韩玄阳是洛城人，必须留下。”

“都说墨擅攻、慎善守，今日没了高墙箭阁，冯某倒要领教领教陆将军的真功夫了。”
“既然冯将军执意如此，陆慎只有奉陪到底了。”
当长戟与双鞭撞击到一处时，冯春山露出了意外的神情。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他的长戟在陆慎的双鞭处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数个回合之后，冯春山已经觉得手腕发麻了。他这才记起，百余年前，平国“永盛之治”时号称“战神”的正武伯陆献最得意的兵器便是一双玄铁长鞭。只是，那百斤之说，一直就只是个传说而已。往复来回，又缠斗了十余个回合，双方最终又回到了对峙的状态。
“陆将军当真不肯退一步吗？”
“陆某若是退了，怕也就与开门缉盗别无二致了。”
“那，便也怪不得冯某了。”
寂静，除了风声，便是突然出现的百余洛城铁骑的喘息声。
冯春山的脸紧绷了起来。“陆慎，你……”
“冯将军，对不住了。陆某职责所在，伤你手下兄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冯将军还是将韩玄阳留下吧。”
冯春山虽算不上顶尖的名将却也是将门世家。自然不会有勇无谋的只带十几个人便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挖墙脚的。除去随他乔装进城的十几个人之外，在洛城城外二十里处还留有一支百人弓弩队，以备接应。而且，在通往山北道所控制的易郡的要道上他也布置了几处接应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