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三章(2)

承业七年五月，在三郡之战刚从列国视线中退场不足半月的时候，固城大捷便又在列国间引发了一阵骚动。毕竟，大伙都觉得，已经苟延残喘的平国朝廷仅以三千人马奇袭便能攻下一座重镇多少有些神奇。
奇迹的创造者沈墨倒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因为他早算准了固城这个所谓重镇里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垂国士兵。面对五千垂军，以少胜多，洛城的三千精锐步卒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料得战场先机的沈大将军似乎没能料到他家的后院起火了。
提着长戟与陆慎对峙良久的是平国义军东川道大将，顺仁大元帅帐下亲信冯春山。而在冯春山身后，被十几个大汉围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晚被偷走了的顺阳公子韩玄阳。
“冯将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所谓义军者，也不过是乌合草莽之流。”
“陆将军也是明事理、识时务之人，何必要用这般言语？”
“肖正桥离开洛城不过月余，你们便又做出如此小人行径。这便是名信称义的义军之所为吗？亦或是，这几位号称休戚与共的大元帅实则本就是同床异梦？”
“我们五家大帅情同手足，自是共同进退。只是，我家大帅是急性之人，为想见公子一面已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至于信义，陆将军以为，现如今对平国百姓的大信大义又该是什么？”

“做劫掠人口之事便是对百姓的大信大义吗？”
“劫掠人口？我等此行也算是迎请旧主，何来劫掠一说？即便将军非要说我等是劫掠也无不可，将军应该不会要求叛匪遵守法度吧？”
“你们是否遵守平国法度不归我洛城守军管辖。可是，我既守洛城就必须保证洛城的人一个不少。尤其是洛城的质子，绝不可死走逃亡，落入他人之手。”
“听闻，去年洛城曾因丘国质子招来一场刀兵。两月前，我方欲以万户换一人，大将军亦不为所动。倒不知大将军究竟想用顺阳公子换些什么？”
“洛城还没沦落到必须动用质子的地步。真要用时，自也是由我家大将军来开价。”
“呵呵，也许几万人口在大将军眼中真的不值什么。大将军这般当世名将的想法也不是我辈匹夫可以揣度的。但，今日，大将军毕竟不在，现下能够得到顺阳公子的乃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冯某倒是想问问，陆将军觉得车上的这位到底可以换些什么？”
陆慎笑了，虽然是无奈的苦笑，可对于素来喜欢板着脸的他来说已属难得了。
“冯将军似乎与肖将军一样，都有所误会。无论今日大将军在与不在，这洛城和洛城里的人都不是陆某可以做主的。若是哪天，我家大将军死了，诸位再来找我讨价还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