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山上寒心寺(9)

树枝上滴下的晶莹的雨珠，落入水洼中，泛起涟漪。高繁看到登山道的一颗树干上，刻着几个人名，凑近也辨别不出已经模糊的文字。他便预感到，在若干年后，树皮就会将这些名字全部吃进去。高繁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钻头，在树旁打了一个洞，土很软，高繁并没费多少力。土壤刚吸饱的水被钻出来，填在洞里，成了一个挺深的水坑，高繁拿出一根自己造的琥珀石，丢进水坑。高繁往洞口旁边踩了一下，水满出来的同时，泥巴也把洞口封上了。高繁上学期装作化材的学生，去到他们的实验楼，花了两周做出来了这根琥珀石，做的并不是很好，但杂质的掺加还是比较成功的。值班的老师见得他多了，也只认为是个勤奋的学生。他把实验原料写在别组的电子报告书上，那组十几个人居然也没人发现。高繁在琥珀石封存了一颗牙齿，那是贝克的牙齿。贝克是高繁家的一只狗，杂种黄毛，跑起来的时候身体会歪，好像右后腿的发育有点问题，它曾经是高繁最好的朋友，最后也算寿终正寝。

高繁本想把这琥珀石送给她，但想这里或许才是它最好的归宿。高繁的右脚上沾满了泥水，但仍没移开脚。高繁在树干上用贴身携带的小刀刻下贝克的名字，然后继续往山上走去。
何必把伞收了，放进包里。伞放下后的高频振动把雨水几乎全部抖落。何必把袖子放下来，挽起手臂，扣上了袖子扣。“幸好没下太久。”何必说。卡伊尔别科娃说，差不多要开始了。小汤姆和大汤姆走出闷热的轿厢，站在通往泳池的滑梯旁的一个小岗亭后面。大汤姆伸进破碎的岗亭窗户，拿了一杯空气热姜茶，递给小汤姆，然后给自己给拿了一杯。小汤姆吹了吹看不见的热气，说，你说他们会接吻吗？大汤姆说，应该是会的。按往常的经验来说。
鸩饮鸩止渴
卡伊尔别科娃把一小包东西放在摄像头电线杆下。何必知道她要开始了，他们走向废弃的五星级酒店，跨过封锁线，酒店外墙上，玻璃都被撬走，或者被石块砸碎。虽然钢化玻璃不是那么容易被砸碎，多是成蛛网状粘连而不会碎裂。挑高20米的大堂里不算暗沉，阳光斜射进来，丁达尔效应显现着空气的浮尘微粒。电梯必然是不能用的，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间黑漆漆的，何必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有限地照亮前方的阶梯。卡伊尔别科娃对何必说，你父亲需要的是一台物质波原子梯度计干涉传感器。那篇论文是不完善的，甚至仅仅还处于假设阶段。何必说，所以他叫你来了？卡伊尔别科娃说，我虽然不是很赞同他的一些做法，也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的知识。但还是想看一看可能性之花究竟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