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心悦是你，不知也是你（19）(3)

杨九郎其实也吓到了，心神未定，但他不能乱，他乱了小辫儿就更不行了。
送到医院以后，曹鹤阳把手续办完蹲在地上抽烟，手抖得拿不住烟卷儿。
他们等在急救室外面，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血，脸上却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还是曹鹤阳先打破这份让人窒息的沉寂，“要不，给九良打个电话吧。”
“不打，孟鹤堂要是因为他就这么死了，他这辈子就应该在悔恨中度过。”张云雷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
杨九郎和烧饼对视了一眼，拉着曹鹤阳站到拐角处的走廊上去，“快打吧。”
堵在离医院还有两条街的十字路口，周九良下车狂奔。
孟鹤堂说会在他身边看着他过完这一生，孟鹤堂说等到老了希望自己能走在他头里，这样周九良就不会因为失去他而感到伤心，孟鹤堂说他会在奈何桥等他，让他快些来，别让他等太久......
不是都说好的吗？不是说一定要并骨的吗？他怎么可以食言？怎么可以悄无声息的就想一个人走？将他孤孤单单的扔在这世上就是孟鹤堂对他的惩罚吗？

“九良，这边！”杨九郎站在急救室门口等周九良，看见他在前面到处张望，忙喊了他一声。
“孟哥呢？”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活过来了，你放心吧，已经推到病房去了。”杨九郎太知道周九良此刻的心情了，当初小辫儿从南京站台上掉下去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绝望至今难以描述。所以他也不忍心九良受太大的罪，尽量的让他宽心，“别急，医生说没事儿了，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身体在一阵阵的发冷，孟鹤堂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都是黑色，没有出现过一丝光亮。像是有个黑洞，仿佛听到地底深处有人在唤他，是九良的声音。他受了蛊惑，任凭自己掉进更深的黑暗里。
转眼又置身正下着大雨的街头，周围没带伞的人都在跑，只有他愣愣的站着被雨淋。他想着他也应该跑，但不知道往哪跑，迷茫的四处张望，一眼看见雨幕中前方的周九良就快拐弯，他一边朝着那边奔跑，一边大声喊着周九良的名字。
可无论他怎么喊，前面的人都不曾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