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3)

“哎，小叶，你下午赶紧去把申请提交了。体检结果一会儿出来，后天就出发。”
“后天？”
“有什么问题？”
“啊，没有，就是，我还有台手术。”
“奥，我知道。3房4床那个，你放心走，手术我做。”
“……那个”
“怎么，嫌我水平不行？”
“不是，主任——”
……
叶医生走进病房。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病床上一个慈祥地笑脸迎了过来：“小叶，今天查房早啊！我没事，跟昨天一样！听护士说，你过几天要去武汉支援啦？”
“哦，是，这不响应号召嘛，那边缺医生的。”
“好啊，好样的孩子。我儿子也在支援武汉！我给你说，他是个货车司机，往武汉运口罩的。”
大家听了都夸阿姨的儿子有出息。
“所以，小叶啊，他说这一单跑完钱就凑够了，我这个手术……”
“什么啊，阿姨，您别乱想，手术会做的。我后天一走，科室主任会亲自给您做呢！”
“那就好！”听到这儿，老人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感染：]
◎Ⅴ
口罩，防护服，消毒液，都缺。科室根本没有办法，只能靠医院联系。
这里24小时都不会停下，最忙的时候，你能看到病毒就漂浮在眼前跟你打招呼。死神就站在病房外，等倒计时一结束，哼着小曲进去，先嘲讽一旁失落的医生，再带走谁的灵魂……
“叶医生 ，赶紧过来，人手不够了！”
……
“大家先搬东西，再收拾两间房间出来——那个是……叶医生，你带几个人去接一下物资！”
……
“叶医生！你没事吧，叶医生——”
仅仅两天，她就累倒了。
……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么？”
意识恢复。
“怀孕？”她说话还是有气无力，但还是看得出惊异的表情。
“一个月了。”
“一个月……我……”
“这样吧，情况我之后再跟上面汇报，我刚联系了你的所属医院，明天会接你回去。”
她木讷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接着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悄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