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2)

“知道。”他一直乱摇着脑袋，右腿抖个不停。
“坐好了！——知道你还——”对面是个年轻警察。
“有话你就问，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你这是——”那警察气得咬牙切齿。
“好了，你先出去值班。”又进来一个警察，肩上多了条杠。他没说什么别的，径直坐下拿起笔，头也没抬地问起来。
……
“为什么运假口罩。”
“为钱。”
“有上家？”
“两个人，厂子老板，供货的。”
“口罩要运到哪？”
“湖北武汉。”
警察拿笔的手停下了，突然抬起头，用不自然地愤怒对他说：“武汉疫情那么严重，你还在这儿卖假口罩？非得赚这个钱吗？”
“你别激动，我良心也过不去，可我妈快死了，要钱救命。”
“这理由我听多了。你要知道，你赚的这些钱，原本也能救好多人的命。”
……
[感染：]
◎Ⅲ
“老婆我回……”灯黑着，没有人。
他脱下警服，挂在一边，一进门就像瘫软了一样，倒在沙发上发呆。他似乎想起了早上跟妻子吵架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于是坚持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我回来了。”她声音故意放轻了，在试探丈夫的脾气。
他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在妻子面前，没有说话。
妻子也慢慢端起碗，低着头抿了口汤，有被烫到，只好吹两口气，不说也不做什么的话，太尴尬了。
“能别去武汉吗？”丈夫先开口。
“我——”她刚想说什么。
“不是在跟你商量——算我求你了。别去。”
妻子有点惊异，随即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你其实是能理解我的对吧，这是我的职责，就像你是警察，也有你的职责一样。”
“你在医院还有病人，他们一直只经你的手，你一走，不也是对他们不负责吗？”
女人躲开他的目光：“没事，只有那个中期的患者，如果家属明天能凑来手术费用，我做完这台，剩下的病人都是早期，交给同事没问题的。”
沉默。
“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我问过你，咱们两这职业，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
丈夫抢过话茬：“活着回来……”
[感染：]
◎Ⅳ
“早啊，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