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双黑/太中』永劫(6)

那人觍着脸，谄笑着，极力想要往门里看，他把手里的绳子塞给中原中也，眼里是饿极了的牲畜才会有的红，他压抑着喉间不似人声的嚎叫，以一种奇异又疯狂的口吻，磕磕绊绊说着不成句的话：“我的……给你，你的……给我，换……我们换……吃。”
中原中也怔了片刻，胸口急剧起伏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易子而食！
这就是我和死亡争夺回来的人！？
太荒唐了，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也配叫人吗？
他抬脚将那人踹得倒栽出去，重重的撞上了土坯，扑簌簌落下一片尘泥，和着那人呛出的血沫子，狼狈又可悲。
他还待再动手，却见那人挣扎般抽动了几下，头歪到一边不再动弹。
周围听到动静虎视眈眈探视着的人们像是嗅到了血气的鬼魅一拥而上。
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不知什么时候，太宰治也到了门边，冰冷的手盖住他的眼睛。

“别看了。”
中原中也一瞬间僵住了，好像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遮着他的眼凑在他耳边这么说过。
话音间浸透了清明的悲哀与怜悯。
他阖着眼，眼睫轻轻的颤着。他不是害怕，他只是有点失望。
不多，就一点点。
“听得懂吗？想活命就给我站起来，腿被打断了也给我站。”
听着太宰治厉声低呵，趴在地上的男孩双手撑着地，冻伤处渗出了血，留下层层叠叠的血手印。
“你干什么！他腿骨被打断，站不起来的。”
“你要带着废物一样的他去镇地脉，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比较来的痛快。”
太宰治逼视着奋力挣扎的男孩，冷漠的道：“最后一次机会。”
错位的腿骨扭曲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男孩满是血污与淤青的脸皱成一团，喉间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男孩一口气碎的断断续续，瞪着一双大的瘆人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回视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