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默》——第一章(5)

“总？”言默不禁好奇，到底是梁谯太会伪装还是实在倒霉，让号称“铁娘子”的余琳如此头疼。
“是啊，刚开学就被全班孤立，就因为生得太白净文弱，让班里一挺有号召力小子的暗恋对象心动了，结果他还把人给无情拒绝，据说现场真是绝情。这就得罪了大半个班。”余琳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充分展示了寻常理科教师所不具备的口才，“其实我后来凭这些年带班的经验看这孩子不是个会惹事的，甚至有时候待人接物畏畏缩缩，小媳妇儿一样，我都怕他以前遇过什么刺激，实在是没十六七岁应有的张扬。”
最后一句不知怎么戳了言默的心，也许是生长在一个温暖健康环境里的人对处于自己所不能想象的困厄中的人，有种旁观式良善人处于礼貌必须表现的同情；也许是不久前才真真切切地和人说着话，不免怀有亲近体味的错觉。言默听着电话那头有人说话，顿了顿说：“我建议您还是做个家访比较好，学生出没于酒吧本就不对，尤其这种平时看着很乖的，很容易出事。”
“好好。”余琳轻笑，也透着疲惫，“毕业两年竟然也会支使人了，长能耐啊。我这还有点事，先到这儿吧。”
“好，这么晚打扰您真不好意思，等明儿我给您亲自赔礼去。”言默识趣地客套几句，迅速挂了电话。

几乎同时，微信提示音伴着手机振动响起，已黑的屏幕再度亮起：
“Welcome back.My daring.——Your Lord”
修长的手指瞬间握紧，指节泛白，一如言默煞白的唇色。
“混蛋——”颤抖的低语糊在喉咙口，撕扯着变了声。
优优扬流淌出沙哑的月光小夜曲，是孩子们入眠的铃。夜色如水，竭力安抚着不安战栗的灵魂。身着白衬衫的青年在发动机轰鸣烟尘中隐没了背影，老旧路灯照不亮街道，灌木绰绰有鬼影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