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默》——第一章(2)

“言默。”言默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笑了笑。锋利的眉眼被温和的笑意掩盖了什么。
冯裕似乎有些茫然，霎时距吧台不远的角落里爆出器皿碎裂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五六人同时站起，迅速围住了那个角落。
“我×××，小兔崽子竟然敢砸我！”萨克斯手已经离开，换上的是圈里蛮著名一个摇滚乐队，声嘶力竭的主唱在话筒加持下，仍没能压住某个混混的恼羞成怒。
全场刹那寂静。激昂节奏下显得有些可笑。
言默笑意更深，拍拍手高声道：“没事没事，大伙儿接着乐。熊哥，你们继续。”叫熊哥的主唱生就一副粗糙汉子模样，得令应了声，真就挥挥手豪气万丈地吼下去。吃瓜群众都是看颜色的人精，眼下这瓜皮厚籽多水分少，味道好也不值当，纷纷各干各的，熟客都是明白人：缪斯这儿，可不是闹事的地。
“不好意思，我去处理一下。请稍等。”言默朝冯裕歉意道，随即走向肇事者。
未见，冯裕混沌的眼神在看到言默修长背影时登时清明，却像见了鬼，神神叨叨胡乱念着“竟然是他”“不可能”“鬼”“杀人犯”之类，颠三倒四，倒无人理会。潜藏多时的恐惧一瞬间达到顶点，在看到言默徒手将那七人丢出去时彻底崩溃，冯裕双眼一黑昏厥过去。

一旁的服务生立刻给言默打了个手势，言默抚额，神色颇为无奈。随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懒懒道：“喂，李叔好。嗯，是我，言默。你家二少晕我朋友酒吧里了。额，没事，没喝多，没有没有，应该是店里小混混闹事有点激烈给吓着了。您看派个人来接？诶好勒，我回头把地址短信发您。不辛苦，不麻烦。”
“呼，你还跟着我？”言默一回头就看到刚刚“英雄救英雄”救下的小子，一脸怯怯的，不觉好笑。
“我，我叫梁谯，电话189********，是一中的学生。”梁谯愣了愣，垂下头活像被班主任拎到教室问话的乖宝宝，闷声说，“我，我听说一般这种地方东西都挺贵，动辄成百上千的。刚刚几杯酒都是我打翻的，但我现在应该赔不起，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攒了钱还行么。”
“你是一中的学生？高中部的吧，高几？”言默听着母校的名字觉着亲切，顺口多问了两句。
梁谯权当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想知道详细些，于是乖顺道：“高一，1班。”
言默挑眉，难道这就是缘分？“班主任是琳姨？”
“额，是余琳老师。”梁谯脸色白了些，忐忑道，“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