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花的十二天 前日(3)

从此，不在有村民怀疑胜利时必然的了。那几个官员也成天抽烟，不说话就当作自己已经回答了村民的问题。麦穗环被一个个取下，由水车驱动着研磨成普通的白色稻米，煮熟后被放在与大马相对的桥另一头祈福。忍冬的母亲仍不愿取下麦穗环，甚至每天编一个新的，套在之前的环上。她永远坚信忍冬的哥哥——叫迎春——迟早有一天会回屋。村中人只感到同情，还有操心他们不得不减员干活的现状。
忍冬的母亲将忍冬叫到床边：“没了迎春，秧苗无人播种，笼里乱撞的鸡鸭将会飞走，栏中肥壮的猪羊将泣血而死，而无论你我都拗不过耕牛的盘角。若是战事逼迫迎春回家，他必将如那三人一样疯癫；若是白白渴求迎春完整归来，我与我的房子将在战胜前朽毁至尽。莫要他管光荣了，去黑山，劝迎春丢弃镀铬的长剑，扒下他带勋章与绶带的军衣，远离羊头羊角的强敌。人命如着麦穗环，迎春已经走回起点。”
忍冬便上路了，穿着家中唯一一件做工讲究的单衣与薄外套，仅带着栓牛的长绳便出发了。
村中人拥着忍冬，直到桥头。他们见着了邋遢而招人厌恶的大马，便不肯移动半步。两名士兵上山打猎去了。忍冬打开了虚掩的木笼口，大马用双手撑着身体立起，以不容分辩的目光注视着忍冬。他说：“二马是我亲弟弟。”

人们都笑了，大家都和显赫的马家人熟识，自然弄得清辈分。这天大雪后的第一场晴，梅花已经几乎败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