痂（二）(2)

我一直如此回想，甚至把它入梦中。直到太阳恼人地升起，多日以来第一次把光与热一并交与大地，用并非徒有其表的阳光将我惊醒。工作被置之脑后，我蒙着被子又躺了很久，才发现枕头已湿，自己一直在梦中哭泣；才发现自己没有因为彻夜想着一个小女孩而感到恶心；才发现自己真正在想的不是蕸，而是心中那眼幽暗的记忆洞穴里一个模糊的影子。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她，一切事一切物一切人的背后在我眼中都有她的影子，蕸只是和这个影子过分地重合了。
她，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纯洁之魂，我的愚蠢，我的懦弱，我的无知，我的无能。
在人们忙忙碌碌的白天，她是白床上的病人，总把微笑挂在脸上，不哭不吵不闹，听话地吃药，懂事地捉起剪子和针线，为那些嬉闹不停的孩子们缝补衣服。而在晚上，她是孩子们的好姐姐，老女人们的好助手——她会捧起那本陈旧厚实的故事书，轻声细语，哄孩子们睡觉。”

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所有大人眼中一位漂亮可爱的好孩子。可当她把我抱在怀里，双手撩起我的衣襟时，她便是一位兴趣使然的探险家，一个总穿吊带衫的玩弄凡人的魔鬼。她用舌头探索我的口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那条粉色的柔软物体滑过我刚刚换掉的牙齿，拨开我无处安放的舌头，触碰下方的粘膜，满载我的唾液而归；她用修过指甲的双手把玩我那根幼小、尚难以在爱情中发挥作用的欲望之杖，轻轻地抚弄它，感受它的无能狂怒，和终将消失的光滑手感。我的身体微微颤抖，像遭到车轮蹂躏的大地。作为回应，我伸出手去抚摸她那双匀称、修长的大腿，她则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那张透着病态的苍白脸颊放佛一盏故障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冷光。可无论多少次我也回应不了她的期待，那双手永远畏缩不前，去不了她想要我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