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话(2)

乔的舅舅不是个怎么勤俭的人，总是有些本事，能把舅妈哄的当年不听任何人劝，跟了他且还生了三个孩子。舅妈的父亲是个老军人，也正派，看几个外孙几次倒着住处，吃穿都可怜，便给舅家他们两口在城里把安排了房子和生意。舅妈自那也就成了家里主话人，舅舅沾着光有了稳当的生活，本应该好好操办家事，可是他极少到店面里去帮忙，还整天去和过去与他一起挑担卖货那些哥们一天喝酒打牌乱逛。
舅妈也少有几次给乔说过，舅舅那时常给她说，要好好干活，以后要在城里也自己买了自己的房子，要好好照顾舅妈，不让别人讲那么多闲话。旁人也说过，舅妈不知羞和骚，没有结婚就和穷小子生了娃，给家里丢面子。可是自从舅妈家里把一切安排好了以后，乔的舅舅就开始懒散不着边，舅妈一开始和舅舅谈过几次，店里忙，舅舅是个男人，要多过去，可是每次舅舅都会说：“那不是有你嘛，那是你家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舅妈哭了几次便不怎么管舅舅了，舅舅唯一一次和舅妈聊店里的事，就是说乡下的乔初中毕业了，在店里给安个职位。
乔在那里一直干到了二十好几，偶尔给母亲寄些钱回去，母亲常对别人说，自己娃出息了，挣了大钱了。可是母亲没有等到乔在城里安家落业，就得了风寒去世了。乔的母亲在农村一直从农，也给乔攒了些钱，就等建个新的房子，等乔在城里干的差不多了，打算给乔娶个媳妇，就在这样的等待中，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先等来了死亡。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她在外面干活时淋了雨，夏天的雨，来的急，把人催的也急，乔的母亲回家换了衣服，在晚上的时候就发烧，她自己以为就是小感冒吧，也没有给乔说什么，就躺着烧了几天，人们再发现她时已经迷迷糊糊，也没等乔回家便去世了。乔也一直允诺母亲的等待，那也是乔的等待。

二．沉默的乔
乔母亲去世的时候，乔过了二十岁生日没多久，他回家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的，他没有和舅舅舅妈打招呼便走了，舅舅也是在一天之后才被告知的，乔的母亲在她们兄弟姐妹里是老大，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乔的父亲，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吧。乔很少去问了母亲和父亲当年的事了，母亲可能说过，但是他大概没有好好听，乔只是感觉一下子对于过去的念想断了，他想起了很久没有仔细想过的父亲，他以前只是想着父亲在时应该有多好，父亲去世以后，有关父亲的话就只是沉重了，悲伤让他和母亲在沉默里有了一份默契的坚强，那份坚强脆弱不堪，别人稍微提起关于父亲的事，总是能惹出他们的眼泪。
母亲的葬礼上来了几十号人，观望他们苦难的亲戚们来了许多。他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他们也经历着各自家庭的苦难，那些贫穷、饥饿、疾病，还有管不好的孩子和说不清的未来。乔面对他们理所应当的冷漠，心中产生了很多埋怨和可怜人复杂的自卑。乔那天张罗着事情，他的眼睛里只留下了空洞，眼睛里连卑微的闪烁也没有了，他很长一段日子都没有再真切的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那天很多长辈在落泪，他们也夸着乔母亲的伟大。乔只听见谁嘀咕了一句，人呀就白活着了，乔想着母亲没有等到的东西，乔也感觉是这个样子，许多东西还没有来的急实现母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