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姓的亲人
岑寂的空山,没在猗郁的植物里,沉入单鹄寡凫的境。
蓊蓊郁郁的树互相亲热,飘动的柳枝又在一串一串地编织着思念。细柔的雨丝密密地斜织着,雨声便如春蚕咀嚼桑叶一般,嘈嘈切切地将白昼的余光啃噬殆尽。
风一如既往,像空山的有害垃圾,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拂来。
我仔细嗅闻着风的味道,感受到毒辣的日煮熟空山的决心,又隐隐敛藏着水秘密的流动。水想必在极远处什么地方流淌着,从地底涌出,一路向东,最终汇入某条大河。风截取的是它中间那一段,那同时远离源流和洪浪,只顾着在大石头阴影下细细缓流的一段。
我的余光打量到远远走来一个人,我将视线转向他。随着他的靠近,深色礼帽同灰色风衣映入眼帘。那是我的侦探。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起码,在我看来,他的马靴坚定而有力地踏在路上、风衣下摆随风摆动,跟这个位于城郊破落的村子的氛围极不相称。
他走到我的身边,咧嘴笑了。我蹙了蹙眉,他本应该是个面无表情的冷酷硬汉,这样的笑容不属于我的侦探。他把视线转向几近干涸的池塘中,随后努了努嘴。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一只鞋出现在视野中。鞋的一半埋在泥中,露出的一半也几乎沾满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