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他的终点(6)

“为什么……美好的事情总是会消失地飞快。” 
“再一点，再一点我就能记起来了……”
从圣开始说起夏日祭，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印在萤的大脑，然后顺着血管进入心脏。她摁着自己突然疼痛难忍心脏想起……圣说过的场景她从来没经历过，可是一旦想到线香花火“嘶啦嘶啦”的火光她就会不自觉难过。果然，有件忘掉的事情，它没开始就结束了。 
穿过落满白雪的院落，他们留下整齐的脚印。圣和萤返回家中在门外踩了踩雪，借着房前灯笼的光，圣才注意到萤黯然失色的表情。 
抱歉，提起太多了么……
我不能再这样了，姐姐。
如果不能说的话，就让我来吧。
这种遗忘的痛苦，我不想你来承担。 
圣思考后，决定带萤到放着青色和服的房间。这是一切的开始。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的森林吗？” 
“嗯，你说外婆家那个，半夜还陪你跑出去。” 
如果没有感觉错，圣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了。 
“还记得我问了很多次，你的名字的由来。” 

“我的名字？萤么……”这有什么关系。
“是啊，现在应该感谢我吧，”圣看着姐姐茫然无措的样子，咬了咬牙。
“如果那天不是我的话，可能你这一生都不会看到萤火虫了。”
“唰！” 
眼前是萤火虫幽绿的光，萤脑海中童年的那段空缺的记忆清晰起来，十岁的她，她和圣一起在黑暗中闯进森林，踏过湿漉漉的草地，跨过静静的河流……她看着明亮的月亮，跟在弟弟身后奔跑着，笑声与回音传遍了整个深山，也吵醒了山中的精灵。可是，那竟然不是她唯一一次在深山夜晚见到萤火虫。 
还有……那个人。
萤沉浸于漫天的萤火，面前的少年担心她摔倒就抓住了她，这一次萤主动握起那只手。他总是习惯牵着自己，好像这样总能给自己安全感。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萤甚至想过真的会有人天生带着光芒么……他来到萤的身边，没有过多解释萤的疑惑。萤本以为对方太过冷漠了，后来却也能到能笑着和他打趣的地步。但是那些都不重要，萤对他最后也是最深的印象，反而是每每抬头看到的，他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