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盼雪(18)

一个可能永远也无法完成的约定。
然后他缓缓地挣开我的手，一步一踉跄的走回了屋子。
那时我竟不知。那一夜，竟是他唱的最后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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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红透了半边天的名角儿张云雷，在势头最旺的时候，宣布退出戏台。
这样一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角儿，我能行吗。”
我作为他指定的接班人，还是觉得心有不安。我能撑得起他那么大的名气吗？
“你知道为何我们不许收女孩做徒弟吗？”
他答非所问。却是提出了一个，我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
“别人家的，都允许收女孩儿做徒弟。因为女孩儿扮起旦角儿，身段儿看着更美。”
“但我们师父却不许。你跟我这么久，想必也能看出来些。梨园这个行当。演好了，定是受万人追捧。可我们是下三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就算再搬的上台面，也没人看得起我们。有多少人仗着自己有点儿权势，就想来仗势欺人。女孩儿不比男孩儿，危险更多。”

他这样解释，我便明白了。
“我收了你。虽然没有办法让你承认我是你师父，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徒弟。”
“你是我教出来的，我虽然对你有信心。谁是今日上台之前，我要最后问你一遍。这条路不好走，你当真下定决心了？”
我点了点头。不是因为我多热爱这个行业。也不是因为我多渴望着登上舞台。而是我瞧得出来，角儿他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唱戏。而他不再唱了，不是不爱，而是不能。
这一切。怕谁也与那个人有关吧。
我心里是有点怨恨那个人的。因为那个人，角儿也算是受尽了各种委屈。你若是想死，干嘛非要许下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干嘛这么拖着，耽误了我的角儿的一辈子。
可我知道，这话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