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痴人戏（孟鹤堂周九良同人文）九(3)

槐花都枯了，就留这树一个。
“他倒是没枯，就是留了我一人。”
斟了杯酒，又把那酒倒了。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把酒倒了干什么，咒我死吗。”
我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鞋，笑了出来。笑出了眼泪，就含着，不让它掉出来。
抬起头，看着他，我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他：
“你曾听过红娘吗?”
“没有。”
“你曾听说霸王吗?”
“没有。”
“那你开什么戏园？”
“遇见你之前都曾知晓，看见你第一眼就什么都忘了。” 
“骗子。”
泄了气，我低下了头，酒杯被他抢了去。他坐到了我身旁，倒了酒，连灌了三杯。还要灌第四杯，我一把把酒抢了，泼到了地上。
“这可是酒。”就算我再气，也不能看他这样喝酒。
“我不会骗你”，他脸红红的，看着我，“我姓周，叫周航。”
他从我手里，又把杯夺了去，倒了一杯，他举着，“我恨戏，这戏园子就是我娘的，我怎可不听戏？”他又喝了一杯，我没再拦他。

“我娘是京城里最红的角儿，这戏，就是让她唱响的。人红了，自然要有人来听戏。那年我爹来了，他说他爱我娘，我娘就信了。”他攥着酒杯，攥的手指直发响，“可是....”低着头，像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抬起来。
“可是他走了”，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我娘怀孕了，唱不了戏了。满城的人都说我娘开的不是戏园是青楼。后来我娘病了，她就带着我去找他。他不认我”，他有些发抖，“因为我娘是戏子。”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痉挛，我知道他现在有多悲伤。我搂着他，让他躺在我的腿上，他还直发着抖。“若想哭就哭出来”，我又搂紧了些。
“鹤堂”，我看见他眼角流了滴眼泪，我替他把眼泪擦了，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像被雪埋了。
“我不想让你和她一样，我给不了你什么。”
渐渐的，没了声响，他醉了，脸红红的，在我怀里缩成了一团，眼闭着，还挂着滴泪。
“一壶酒就醉成这样，还说我酒量差。”
我从他手里抠出来酒杯，把脸上的泪擦干。慢慢的把他扶起来，想转身背上他。“咚”，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扶着他费力的弯着腰，捡起来的，是黑色绒布的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