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戏(4)

“余阳啊，明明早就不是孩子了，为什么还那么幼稚？”老牟抖掉烟灰低下头轻声说到：“余阳那个我所认识的余阳早就已经不在了，其实这个同学聚会本来就没必要开的”
“他在的”余峰突然说到“他就在我这里啊！”
似乎是老牟幻听了，但所有人听到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那个声音重合了…
老牟猛地抬起头，瞬时间，所有目光都在余峰身上汇聚，在老牟在何羽，在会场的所有人眼中，余峰的身旁赫然站着，那人正是余阳，可再定睛一看时，却又只是一个影子。
老牟回过身，拿起刚被余峰，喝了一半的二锅头，一抬起头，双眼圆睁的干下去滴完最后一滴酒，顺手把二锅头甩在地上
“啪”
四.
“酒足饭饱……各位我就先走了”老牟拉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向会场出口走去，走到门口，老牟又说道：“抱歉各位就当我刚刚卖了一个酒疯”老牟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欢乐的气氛，一旦被人打破，就很难恢复了，很快人群就从会场散去。“这就是不欢而散吧”余峰摸着左胸口，那一道长疤说道。
已经很难再听到窗外汽车行过的声音了，灯光也暗了大半，也不知道是那个人的告别后，偌大的会场里只剩下余峰和何羽两人了

“真是抱歉”何宇来到余峰身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你牟哥的话…唉…是我没有考虑到…”
余峰突然打断他说：“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这种情况我也想过，就算你考虑到了，也没有什么用”
何羽瞬间无语了，“不过还是对不起，毕竟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宝贵的的回忆”
“这一段回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完成哥哥的遗愿罢了”余峰冷冷的回答道
余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至今至今都没有明白他这么做，明明还有好多事想做，明明有那么多人希望他活着，明明他那么想亲自来参加这一次聚会……”
何羽安慰道，“无论如何吧，请你一定要尊重你哥哥的决定”
“我根本不明白，凭什么是我活下来呀，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或死的权利，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可凭什么呀，打我从医院醒来起，我就没有死去的权利，没有堕落的权利，没有浪费时间的权利，因为我承载着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在旁人眼中，在爸妈眼中，甚至他娘的在我自己眼里，我必须成为人上人，成为哥哥期待的样子”
…………………
“他还让我别把他的死放在心上，不要有压力怎么可能啊？我怕呀，怕哥哥对我失望呀，他没有想过鬼门关前回来的那一个人所承受的压力，面对的黑暗，永远比死了还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