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3）(6)

也难怪那些守军不敢阻拦学者的脚步，为首的那个头领曾亲眼见到一个学者将滚烫的铁水亲手浇在一个分配给他的士兵的身上，士兵惨烈地嚎叫，如发狂的野兽。但转耳间就消失不见了——他一头撞在了墙上，头颅被因剧痛激发的巨大力量压得塌了一块。而此种行为的原因居然只是为了研究一套可镀在皮肤上的强力硬甲！同伴的嚎叫也时常在头领的睡梦中回荡，每回惊醒都会感到骤然狂跳的心脏和抑制不住的惊悚。如果可以，他甚至一辈子都不想见到那帮和疯子没什么区别的学者们。
这样想着，头领收起了刀，转头对着周围的人说。
“嘴巴都给我收紧点！今儿的事儿就当没有！否则爷吃香的喝辣的时候可别怪没叫上你啊！”
他用街头恶霸的眼神趟了一回，众人都忙点了点头表示服从。
突然间头领变了脸色。城门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像是有个攻城车在外面。城头上站了不少人，可那是他们该防御的城头，一般的人都在这儿，剩下的一半人也不该是那么多。他努力想看清城头的状况，天色却不争气地暗了下来。

他飞快地穿行至城下，迎面却撞见了自己那另一半手下自城头摔落的尸首。就在这时，城内的钟楼再次敲响，传来了戒严的警报。
头领终于看清了城头上越来越多的人。他们身着白袍，戴着面具，活脱就是刚才那个刺客的形象！剧烈的海风吹过，袍内密集的金属刃光暴露无遗。若是刚才那被围住的刺客出手，恐怕他此时就是一具散发着余热的街头横尸了。
城头上，有人支起了带膜翼的翅膀，它的骨架似乎由某种木头制成，他们乘着风滑翔于城市上空，越过头顶，似乎要飞到城市的另一面。
好像城头上有人注意到他了，他忍不住地战栗。一个毫无表情的面具朝向他，漆黑的瞳孔中泛着森然的冷光，像是在嘲笑。
他忽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像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即使被一脚踩扁，蚁群也不会损失什么，更不会记起它。
但蚂蚁，也有它生存的必要。
“敌——袭！”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拼命地嘶吼。
这一战，将是这个时代末，在最东方已知陆地上的，最后一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