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璧互攻]刀魔（12-14）(2)

雪鹅一下一下踢着水玩儿，乖乖认错：“先生没有骗我。”
先生垂眸一笑，又如法炮制，让雪鹅自脚往上一点点适应水温，最后整只小鹅都钻进了水里，还无师自通了狗刨式，追着先生两指拈着晃来晃去的衣带，在水里咕嘟嘟吐泡泡。
后来雪鹅泡得有点晕乎了，先生就抱他出来，接着坐到自己腿上，抵着他的后心，灵力一丝一丝极缓慢地漏进去，帮他梳理全身堵塞的经脉——他生于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险些闷死在母亲腹中，虽然侥幸被先生捡回来一条命，却依旧因此先天不足，经脉不通，一般来说都难以修炼。
好在他的先生绝非常人。
雪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像是沐浴在大雪初霁的暖阳里，恰恰好能让他舒服，却不至于燥热难忍。他本能地软倒身子窝在先生怀里，竟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来，半梦半醒之间，不着边际地想到，先生的胸脯虽然没有无霜姐姐的软，可是枕着感觉好棒。
往后雪鹅时不时就跟先生一起在药泉里泡泡，泡完了也总要先生抱一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暖和，手指不会总凉冰冰的，也不抗拒接近炉火了，为此先生在那年冬天恢复了烤栗子的习惯，教雪鹅怎么添炭火，怎么翻栗子，怎么把烤好的栗子捞出来。最后剥栗子就全由先生代劳了，雪鹅的手还太细嫩，先生怕烧着他。

先生喂雪鹅一颗栗子，自己吃一颗，吃了约摸一把的数，先生说不能再吃了，烤栗子性热，容易上火。
但是还剩了好多啊。雪鹅眨巴眨巴眼，企图偷渡一颗栗子，藏起来。
先生捉住不安分的小手，拿素面帕子沾湿了水擦擦干净，笑着反问那无霜姐姐她们就不吃了吗？
雪鹅一张白净的小脸登时红得像门外盛放的梅花。
嗳呀，和先生在一起，总会不知不觉就把旁人全都忘个干净。
晚饭惯例是先生做的，也不知今晚用了什么金贵玩意儿，良久都不见先生出来，雪鹅的肚子都开始叫了，偏还有栗子的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他坐还是勉强能坐得住，仪态什么的就全然顾不得了，伸长脖子往厨房那儿瞅，倒真成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鹅。
先生端着两只大碗到饭堂，登时忍俊不禁，柔声招呼他坐好开饭。
搁下碗，白糯的汤羹里卧着胖嘟嘟的栗子，糖桂花恍若浮动的碎金，将甜蜜与香糯烘托到了极致。
先生托腮看着一脸惊喜的自家小孩，满眼都是像桂花板栗羹一样温柔的笑意。
那滋味他们都记了很多年。
后来，一个人出门在外，也总想着，路过打着翎洲凤鸟纹招子的食肆，总要进去买上一碗，慢慢捞起黄澄澄的板栗块，慢慢咽下温热的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