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非梦（4）

室外飞雪，挺拔的松柏上挂满了银霜，池塘表面不知何时已然结起一层薄冰，飞雪点点落下，庭院里的小径上，鹅卵石仅是隐约可见其形……这情景倒也足以称为美景了。
若是古时雅士在此，定免不了与亲友故旧温酒赏雪，而室内的主仆二人却并没有那等情操温酒一品这如画景致。矮塌上，身着锦衣狐裘的清秀公子低垂眼帘，右手撑住脑袋，左手慢捻檀制佛珠，眉宇间没有少年王孙公子的自傲，有的是宁静清雅，神色安适得仿佛从未被世间俗事纷扰，若不看衣着，倒像是那处险胜之地的修仙道人。
和那公子超脱之态格格不入的不仅是他身上的那身华服，还有那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那侍女双唇抿紧，眉峰不时蹙起，偶尔抬头看看她的主子，心中仿佛有万般不解，却始终没有出言打扰，大约是想端着知礼守礼的模样，可实际上若在京中的主宅内，她这样若是被内宅管家瞧见了断是免不了一通责骂的。那丫鬟知道，那公子也知道，可一个从没用心改过，一个没用心管过，想来这也是主宅内诸多丫鬟羡慕她的原因之一
不一会，侍女再几次三番偷眼去看时，那公子微叹口气，微睁开双眼，稍稍坐起了身，无可奈何地笑道：“苕芄，这不过一炷香时间，你可知你已经看了我不下十次了？若让师傅看到，指不定会觉得我对你有逾越之举呢！到时你家公子我可是百口莫辩呀！说吧！到底何事？”
苕芄闻言面上微微红了，面带些许尴尬，心里暗道：公子明明闭着眼，怎知道我看他，当真奇怪了！当然侍女并未纠结于这种她觉得无关痛痒的事，只作稍稍停顿便道：“公子，早时，夫子与您讲述两年前的发生的那件事，奴婢听后心中有疑惑不得解，求公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