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小说，轻科幻，漫画感，自娱自乐(5)

“去吧，去睡觉吧。”平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低沉。
“可是，爸爸，你刚刚……”千的眼睛里闪烁的期待的光芒逐渐消失，他不解地喃喃着。
“快去！”没等千说完，平厉声打断道。
千被父亲的怒吼惊得不敢出声，失望地爬上水舱，费力打开密封罩，跳了进去。
六
睡梦中，千梦到一团温暖的光晕慢慢靠近自己，随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千交叉起双臂，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拥抱。可这种惬意没有持续多久，温暖的水流渐渐变成了炙热的火焰，血液好像要沸腾了似的，五脏六腑迸发出炸裂般的疼痛，混合着一阵极度恶心的感觉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千猛然睁开双眼，嘴里喷出一束鲜红的血液。
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千喘息着，惊恐地瞪大双眼。
不同于之前抑制排异反应时的治疗，千发现这次自己的手脚被绑在床上，头顶罩着一个巨大而厚重的半球状仪器，插入身体的导管源源不断地向体内输送着什么，周围的仪器发出了阵阵轰鸣。
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疼痛使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混乱之中，他隐约看见一个晃动的身影，千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地发出一丝呼唤：“爸爸……”

平正在用冰镇的湿毛巾为千擦拭身体，他听到了千微弱的声音却没有应答。他摘下面罩，眼中血丝密布，深陷的眼窝黑得发亮。
他掏出一只小手电，用手指撑开千的眼皮，对着瞳孔晃了两下，发现千原本黝黑的瞳孔变成了深蓝色。
平关掉手电，转身调大了麻醉剂的输出，转身离去。
“为……为什么……”千用手抓住了父亲的衣角，流着泪问道。
平停滞了两秒，只见他双肩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紧接着全身也颤抖起来，笑声逐渐肆虐，回荡在阴冷潮湿的实验室里。
平仰起头高喊着：“梅，我成功了！我们的孩子不仅能在水下呼吸，他还是海洋中最强的生物！”说完，平扑到千面前，激动地瞪圆眼睛说：“千！你是我创造的最美的鱼！”
千看着父亲扭曲变形的脸惊呆了，半张着干涩的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虽然他不愿相信真相，但也早已料到自己的命运终将像父亲养的那些鱼一样，被无情地肢解、切割，又被毫不顾及地组装、结合。可至少，那些鱼面对明晃晃的手术刀还会挣扎着拍打几下鱼鳍，而他，始终顺从着父亲，从不反抗，从不逃避，配合着父亲亲手把自己的身体搞得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