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小说，轻科幻，漫画感，自娱自乐(4)

这已经不知道是千第多少次出现排异反应了，虽然相比最初只能依靠仪器维持生命的状态已经有了很大改善，但几乎一个月一到两次的频率还是令平忧心忡忡，每一次抢救都是在和死神博弈。平不知道千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得住下一次的冲击。
经历了一夜的挣扎，千缓缓睁开了眼睛，嘴里插着的管子让他感到阵阵恶心。他看到父亲握着自己的手伏在床边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千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父亲的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千发现自己全身关节周围的皮肤开始变得坚硬；手指根部生长出了一层薄膜，使得手掌看起来有点像鸭子的蹼；脚指也有些连在了一起，变得扁平。而最明显的变化是脖子两侧的四道开口，它们不会流血，也并不愈合，只是似乎自从有了它们开始，自己温暖舒适的小床就被父亲换成了冰冷的水舱。
千可以下床是两天以后了，年幼的身体已是伤痕累累。
平呆坐在电脑屏幕前，眼神空洞。他愈加确定，现有药物对千的作用已经减弱，所以在每次使用时只能一味加大药量，千苏醒的时间也再不断拖长。
“爸爸，我们来下棋吧！……爸爸？”平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千，千双手端着棋盒微笑着等待父亲应答，刀口渗出的血水斑驳了白色的衣衫，这个受尽折磨幼小生命却仍在顽强地微笑。平眼眶湿润，接过了棋盒。

只有在下棋的时候，父亲是平静的，温柔的，偶尔也会发出轻盈的笑声。千多么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赶快好起来，也许这样，父亲就不会没日没夜地埋头工作，情绪也就不会喜怒无常。
五
千在实验室里生活久了，已经遗忘了时间，但平高兴地告诉他，距离上一次排异反应的发生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
千最近虽然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变化，但看到父亲眼神里恢复了神采，千苍白的小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他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了。
然而千不知道的是，平还有更疯狂的想法。
排异反应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平确信注射到千身体里的各种激素和移植的器官已经和千达成了完美融合。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颤抖地抓起桌上散乱的资料抛向空中，枯瘦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时机到了！时机到了！”平手舞足蹈，激动地大叫起来。
千在卧室看书，听到父亲的叫声，以为父亲口中的“时机到了”意味着自由的日子终于到来，于是丢下书本，满怀欣喜地跑来实验室。
然而令千疑惑的是，平在看到千的一刹那，笑容却立刻凝固，脖子上突起的青筋瞬间塌瘪了下去。平走近千，垂下头来，用枯如干柴的手摸了摸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