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小说，轻科幻，漫画感，自娱自乐(3)

六年前的成就让平享誉世界，然而这位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生物学家却在几个月后带着儿子和全部的奖金、实验器材消失得无影无踪。六年后，幽暗的实验室里，平坐在桌前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妻子的脸，昏黄的灯光下，梅的笑容愈发朦胧柔美。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平哽咽地低吼着。
梅死后的三个月里，平的世界成为了一片废墟。那天电话中的道歉已经永远等不到梅的原谅，他发疯似的想着梅，无尽的悔恨挤压在胸口，令他难以呼吸，可他知道，再怎样的痛苦也不及梅在水中窒息前的挣扎。他想以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就在弥留之际，一个念头闪过——如果人生来就可以像鱼一样在水下呼吸，那么梅就不会死了！
六年的时间里，除了必要的外出，平仍旧把全部身心投入到生物实验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平继续探索的再也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解药。
三
千没有上过学，甚至在这六年里，平从未允许千出过房门。千渐渐忘记了外面世界的模样，但他想出去，他认定实验室之外就是海洋，在那里有鱼缸里看不到的生物。也许真的，母亲就在那里。可每每问及父亲，父亲总说还差一点，这让千非常失落。

虽然只有八岁，但不论是身体还是智力，千都比同龄孩子要发育得更快，只是由于长时间没有接受阳光照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
千知道自己在不断长大，但他隐隐察觉自己并不是很健康，这也是他不太敢独自出门一探究竟的原因。千经常在看书时突然昏倒，等到醒来，就看到满头是汗的父亲在身旁摆弄这各种仪器，而自己的嘴里、身体都被插满了导管，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平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终于在一天夜里破解了可以让人在水下呼吸的方法。他癫狂的笑声把蜷缩在角落的千吓得浑身发抖。平无视千，转而捧起梅的照片不断亲吻着。突然，仿佛时间定格似的，他停了下来，目光缓缓落到了梅怀中正在酣睡的婴儿上。
“啊！”平瞪大双眼，疯笑着跑向千，死死抓住千的身体，大叫着“千！千！千！……”
四
一天，千接受完了例行体检，回到漆黑的卧室，趴在地板上翻看父亲送给他的百科全书，一边看一边想，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变成一条鱼，游到海里去了。突然，千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栽倒在书上，口中流出的鲜血将插图上那一片蔚蓝的大海染成了红色。监视器一边的平见状，扔下吃到一半的压缩饼干立刻冲了进来，抱起千飞奔回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