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窗余庆》第五回 书生之言(5)
“嘻嘻,你醒了。”那姑娘闻声转过头,盈盈一笑。
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奈何话道嘴边又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只得掺着口中血沫咽了下去,看着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庞,好像说出口就显得生分。
“原来姑娘会说话?”等胸口平复几分,余庆才缓缓说道。
说完又觉得有点像骂人,忍着疼痛坐正身子,这才想起那晚河边唱曲的应该就是她,不由得有些尴尬。
那姑娘伸手笑着示意余庆坐近火堆,“你衣衫湿透,快过来烘烘。”
余庆挪到火边,热气罩过来,一时间背上也不那么痛了,只是不知说什么好,两张年轻的面庞映着摇曳的火光,大眼看着小眼。
一如那日竹篱里外。
下游的一艘蓬船上,名叫绣珠的女子和张管事隔着一副低矮茶具相对而坐,女子一袭白衣,手持茶壶正在分茶,缓缓给对面和自己各到了半杯。
女子轻轻摊手,“张先生,请。”
“谢过姑娘。”张管事点头致谢。
“恕我冒昧,今日见张先生出手,像是符箓一道。”
“张某所学驳杂,曾有缘习得一二,算不得正宗,让姑娘见笑了。”张管事早已换了新衣,两手抬起茶杯邀对方共饮。
女子含笑轻轻品了一口,不好再问,说道:“我见张先生那朋友,似乎只是平常的读书人。”
“他乃是我一故友所托张某随行去往州城赶考的儒生,并非我之袍泽遗孤。”放下茶杯,张管事缓缓说道。
“张先生交友忘年,不拘一处,令人羡慕。”稍一停顿揭过话题,又问:“我见那几位往船中搬来几箱物件,可是先生先前所言的拜门礼?”
“正如姑娘所说,确实张某的拜门礼。还请姑娘允张某卖个关子,到时姑娘自会明白。”
那女子温婉一笑,“是我失礼,先生莫见怪。”,抬起茶杯朝张管事一请,算是赔礼。
此后,在一路往北的山间小道上,一个青衫少年读书人手持竹仗缓缓而行,没了包袱,身上只剩腰间还悬了块木牌,每当停下休息时,身边就会多出一道碎花衣裙的女子身影。
年轻读书人叫余庆,而那碎花衣裙的女子不知何名,偶尔只听年轻读书人叫她:晴窗。
笑若晴窗的那个晴窗。
既不见她辩解,那便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