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强奸犯,在操场下住了18年(上)(6)
他与同事打了招呼,走出会议室。不用多想,一定是儿子闯下的祸。他接起电话,听筒中传来缅甸警察急促的方言。他叹了口气,比起公司的问题,儿子对他来说更像一道过不去的坎。
和妻子离婚后,张擎独自带着儿子在仰光生活,他自幼丧父,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教育一个青春期少年,更何况公司业务太忙,他几乎没有与儿子相处的时间。
现在想想,那个整天缠着自己买玩具的小胖墩,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陌生的刺儿头,别说像以前一样交流,和自己多说两句话就像是要了他的命。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叫过“爸爸”了。
走出写字楼,他松开领口,九月的缅甸就像桑拿房,尽管只穿了一件衬衫,离开空调的瞬间就开始出汗。银灰色的S600L停在门口,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坐上车,冷气激得他打了个哆嗦,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他竟有些慌乱。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男人。
梅赛德斯在警察局门口停下,他没来得及走进这座建筑,就被一个黑猴子缠住,这里每个人都像黑猴子。张擎认识这个人,他是这个片区的警察局长吴波。缅甸人有名无姓,“吴”指的是成年男子,“波”是对警察的尊称。
他会心一笑,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信封,塞进吴波手中,猴子脸上的笑容堆得更满了。吴波领着张擎走进一间开着冷气的办公室,儿子张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的老师站在一旁,角落里有个畏畏缩缩的少年,看起来像本地人。
“站起来,”看着儿子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他心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像什么话!”
张健啧了一声,从沙发上拧拧巴巴地站起。
“别生气,孩子还小,我看也不是他的错,一定是别人怂恿的。”吴波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招呼张擎坐下。
张健就读于本地最好的私立中学,包括他的班主任陈老师在内,这里的老师大都是中国人,都是从国内重金聘来的。在异国呆久了,张擎对同胞有种炽热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