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爱过你》(10)

花屋好像很欣喜的样子，看到她那天真的脸庞我竟有种愧疚的感觉，可我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屋笑眯眯地端起面前的汽水一饮而尽，我看见汽水从她的口中咽下，流到了喉咙处，然后流到了胃里，一切都晚了。
当花屋的脸慢慢变成绯红色，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地坐不稳时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对花屋同学的愧疚，还是喝过酒之后身体的异常反应。“濑野同学，现在，听听花屋同学的真心话吧。”学姐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变得就好像之前一直在恶作剧的那个月咲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学姐似的，接着我挪到花屋的身边，花屋靠在我身上，含糊不清地喃呢着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是我想问的，然后居然被学姐猜到并替我说了出来。花屋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但还是听不清楚，“大声点！”学姐突然提高的音量，像是上课回答问题一样洪亮，“濑野学长！”花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抓着我的衣领，绯红色的脸和一双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心的眼睛含着泪对着我，我从来没有见到花屋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 “濑野学长！我……”花屋打了个酒嗝，原本通红的脸更加通红了一些，现在的花屋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柔可爱的样子，只有一双不知道混合了多少情绪的双眼含着泪死死盯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要不是现在是学姐在替我控制着身体我可能根本就不敢去正视花屋。

花屋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像是即将要进行一场艰难的战斗似的。“我喜欢濑野学长！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濑野学长！”花屋用接近于咆哮的声音喊出了她的告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想好要明确拒绝她的我此时却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心里的什么东西从高悬的头顶落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莫名的愧疚感，如果拒绝她的话，是不是对花屋太残忍了些。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秒应该要干什么才好，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室内的灯之前就被学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顺手关掉了，此时只有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照亮着花屋同学的脸，在花屋同学的眼中轻微地流动着。
面对着眼前的花屋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拼命地搜索着一个能委婉地表示拒绝而且不会伤害花屋的词……可是我的理智很快就告诉我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词语能像咒语一样把发生的事情抹去。我茫然无措地看着花屋，花屋一脸认真地等待着我的答复，房间里静得就像时间都凝固成了无法流动的固体一样。“花屋……”我的嗓音首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缘故，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颤抖。“花屋……我也是……”当这句话很艰难地从我的嘴里传出来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块石头压在我身上多久了？三个月？一年？不……大概是从第一次见到花屋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悸动就开始了。耳边传来学姐的轻笑声，看来我终于自己做对了一次人生的选择题，花屋对着我说出她的告白那一刻学姐就放开了对我的控制。 花屋眼里的波光闪动了一下，像是溅起了一朵水花，接着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