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爱过你》(12)

我还有想去的地方和想见的人没有去见。
学校的放课铃声响起，接着全校的音量就像被推了上去似的，走廊上瞬间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学生，我还听见几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学长！”，然而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看他们像是在偶像现场一样激动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注意到走廊里有一个奔跑着的高挑身影，接着楼梯口就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径直向我跑来，我张开双臂等候着她。花屋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听见旁边教学楼同步响起男生女生们嘈杂的起哄声。我笑着仔细打量着花屋，一年不见，花屋变得更成熟更有气质了些，高一进来还是松垮垮的校服现在刚好能衬托出她的身材，戴上了眼镜的她看起来更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刚好能调和一点她天然呆的属性ーー或者说，只要她不开口不撒欢，看起来就像个气质御姐，然而现在这个气质御姐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像只猫一样，还好她不是那种特别注意人设形象的人。
我感觉有点难堪，一半是因为来自学弟学妹们的目光，一半是因为来自楼上窗口处站着的老师的目光。 上课铃又响了，东森的最后一节课开始了，花屋此时应该是坐在当初我所在的那个教室吧。我一个人默默地走上天台，站在门前，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推开了天台的门。“哟～濑野同学……啊应该说是濑野前辈了，毕竟你都上大学了啊，就我这个老学姐还在蹲第二十一年高三。”月咲学姐还是老样子，坐在栏杆上和我打招呼。“学姐，我回来了。”两年多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和学姐打招呼，我看见学姐的笑更加柔和了许多。“那么濑野前辈，你来见我这个出不了校门的老学姐又有何贵干呢，难道是想带我去东京玩一趟？”已经快一年没有听学姐的玩笑话了啊，学姐笑的很开心，我却鼻头一酸。“好啦好啦别哭了，你一个学长得有点学长的样子啊。”虽然学姐还是那么懒散随意，可我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一丝丝的沙哑。

我和她就这样聊起了从我离开东森后的各种事情，每当我说起东京的见闻时学姐总是很认真地听着，我感觉她的眼里好像有种期待的感觉。当我告诉她我和花屋同学已经约好了两个月以后在东京见面时，我看到学姐刚才炯炯有神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她没有立刻接我的话，而是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我和学姐静静地站在天台上，耳边时不时有夹杂着读书声虫鸣声和各种琐碎的声音的微风拂过。不知不觉间，天空变成了淡淡的绯红色。
“濑野同学，你明天就要回东京了对吧。”学姐打破了沉默，“是的，我已经在东京有了住处，而且已经找到了不错的兼职……”我开始向学姐汇报自己在东京的生活。“是吗……”学姐的语气变了，不再是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学姐好像不应该会有的情绪，一种落寞的感觉，“濑野啊，你已经长大了啊，我也欺负不动你了，呵呵……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就现在。”学姐靠回栏杆上，微笑着问我，可是我分明看见了她的眼角闪着泪光。我的眼前也模糊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学姐看了一眼楼下，接着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嗯……濑野，既然话都说完了”学姐擦了擦眼角，重新坐到了栏杆上，双脚晃悠着。“以后在东京生活要记得我这个留在鹿町的老学姐啊，一定要记得我啊……一定啊……”学姐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就捂着嘴轻轻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