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今觅得同心一人，愿永结琴瑟之好，生世不离。”(4)

裴文德直接无视了他眼里几分担忧：“怎么？不愿意？鬼王不打算对我这个凡人负责？”他一笑，“你跟李念说话，我倒是约莫听见一句。凡间那些成婚的虚礼，你大概也不在乎。在我这儿呢，拜了高堂就算礼数周全，算我裴文德明媒正娶。这以后就算我不是个东西，真在外头有人了，白公子也能拿出正房的威风来。”
鬼面没再推辞，跟了上去：“行，那我也得赶紧给裴兄把幽畜的大板牙备上。”
这处宅园明显比郊外的那个方正些，挨个排开重重院落，有很是规整的秩序感，只在远离宅子的一侧堆山叠石，架桥通水，做一副宛自天然的图景。

府中仆从见了裴文德竟也不惊诧，只神色如常地行礼让路，好像他并非多年未归，而只是像平常一样从外面回来。
裴文德带着鬼面一路穿廊过院，来到宅园深处的祠堂。
那祠堂旁边设着戏台。看样子很久没有戏班子来过了，戏台显出风吹雨打的痕迹，红漆已经斑驳，淡淡地反出些日光，直把这上午光景描画得如苍苍夕照。
观戏的楼在对岸。远远望过去，倒是能略微想象出当年迷蒙烟雨中，花间看人，隔水听曲的美意。
祠堂外树木高大，檐下几乎只见得一线天光，照在人脸上，半张脸给光映得像戏子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