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今觅得同心一人，愿永结琴瑟之好，生世不离。”(6)

裴文德原地站了片刻，然后也不管还在祠堂里，就对着他吻了下去。
那厅堂忽地逼仄下来，时间被挤压得像一根蛛丝，摇摇欲坠地晃荡。几只白鸟在檐下略站一站，又飞走了。
裴文德一只手正停在鬼面颈侧，忽然一顿，手指掰开他的衣领：“这是怎么弄的？”
领子下面，一道伤口露了出来，那是斩魂刀留下的伤，自然不会立刻愈合。
鬼面伸手一摸，才想起这么档子事来，他也不管还在长辈跟前，随口就道：“地底下的鬼没什么长处，只也许比较专情。我这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你，可不得赶着去跟黄泉下莺莺燕燕划清界限，”他把裴文德的手轻轻一握，“这总有脾气不太好的不是。”

裴文德一把把他拽起来：“胡闹！”
鬼面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那分明是另一个裴文德。
裴文德往外头一看，也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即解释道：“只是个傀儡。”
“好手艺，还真挺像你。”鬼面走过去，将那傀儡细细端详，只见它双目炯炯有神，除了整个人略显僵硬以外，和裴文德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园子自那场大火后，裴文德就再没回来过了，重新修整打扫都是皇帝直接派人做的。他做个傀儡放在这，也只是不愿让世人以为裴家唯一的后人不知所踪，不愿给野史传说发挥的余地，不愿让父辈鞠躬尽瘁的一生，到头来成了无关紧要的茶余饭后。